周书砚起身,把诉状递给谢栖迟,将捡到林砚青的经过,还有信中的内容一一说明。
“殿下,如果这封诉状属实,青州知府张承业涉嫌私盐交易,还杀人灭口,简直罪大恶极!”
谢栖迟看完诉状,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攥紧诉状,指节泛白:“张承业好大的胆子!竟敢在青州一手遮天。其中有三皇子的几分助力尚不清楚,可如此草菅人命,也太过张狂!”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下属的声音:“少爷,那位公子醒了。”
一进门,发现林伯彦已经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他脸色依旧苍白,嘴唇却有了些血色,见周书砚掀帘进来,身后还跟着个身着玄色锦袍、气质沉稳的男子。
周书砚闻声道:“你醒了。”
林伯彦记得这个声音,就是他让人救了自己。
他连忙挣扎着要下床:“多谢公子昨日相救,若不是您,我恐怕……”
“你刚醒,不必多礼。”周书砚上前按住他,语气温和,“可还有何处不适?尽管告知苗大夫,身子要紧。”他指了指旁边的苗岁。
林伯彦点点头,指尖却下意识摸向怀里,空的,那封用油纸包着的诉状不见了。
他脸色骤变,手忙脚乱地翻找着床榻四周,声音都带了颤:“我的诉状呢?我怀里的诉状怎么没了?那是我唯一的……”
“你说的是这个?”周书砚从袖中取出那封诉状,轻轻放在床边的小几上,“他们给你收拾你随身物品时发现的,我已看过。我乃当朝户部右侍郎周书砚。这位是东宫太子殿下,谢栖迟。你林家的冤屈,我们绝不会坐视不理。”
“太……太子殿下?”林伯彦猛地抬头,看向谢栖迟,眼神里满是震惊。
他激动得又要下床行礼,却被谢栖迟抬手拦住:“不必多礼。你且安心养病,慢慢说清楚你知道的所有细节。”
林伯彦定了定神,强压下情绪,才缓缓开口:“我爹是上月十五傍晚撞见的交易,地点在青州城郊的漕运码头,那里平时人少,只有几个看管码头的老卒。他说当时看见三艘乌篷船,船上卸的都是封得严实的木箱,领头的是个左脸带疤的汉子,说话带着江南口音。我爹本想偷偷记下船号,却被他们发现,连夜就有人闯进府……”
说到这里,他声音哽咽,眼眶泛红:“我娘让我从后窗逃出去,说让我去找张知府,可我刚到知府府外,就听见张承业跟人说‘林通判碍事,得除根’。我吓得连夜往京城跑,一路上换了乔装打扮,躲躲藏藏,身后还有人追赶,若不是大人救我……”
谢栖迟看着他泛红的眼眶,指尖轻轻叩着小几,语气沉了几分:“你父亲可和你说过那三艘乌篷船有什么标记?张承业追杀你的人,穿的是府衙的制服,还是普通百姓的衣裳?”
“父亲说船尾都画了个小小的‘张’字!”林伯彦立刻答道,像是怕遗漏了关键,“追杀我的人穿的是便服,可我看见他们腰间都别着统一的银质腰牌,”
周书砚在一旁默默记下这些细节,指尖在袖中轻轻摩挲。
漕运码头、带“张”字的乌篷船、银质腰牌,看来张承业不仅参与私盐交易,还动用了府衙的人手,这背后若没有势力撑腰,绝不敢如此明目张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