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他还不忘伸手,轻轻抓住谢栖迟的衣袖,指尖攥着一点布料,像是在确认对方是否还在。
谢栖迟看着他攥着自己衣袖的手,指尖纤细,却带着不容错辨的依赖。
他低头,看着周书砚熟睡的脸,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念头:怎么才能得到这个人呢?
既然先生不喜欢男子,此刻就算让他变作女子,他也愿意……
……
进入青州的地界,水面平稳许多,周书砚也缓了过来。
“越往南走,气候倒是越暖和。”
墨竹在一旁附和道:“是啊,京城都下雪了,青州竟只需穿长衫便可,难怪京中不少富人每到冬天都南下游玩呢。”
谢栖迟沉默的站在周书砚身后。
此时他已经将早就准备好的面具带上,像一名真正的侍卫。
码头的风带着漕运码头的咸湿气,官船将将停稳,周书砚带头下船,就见张承业带着一群官员快步迎上来,脸上堆着热络的笑,仿佛十分欢迎:“周大人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衙内已备好了接风宴,还请周大人随我来。”
周书砚踩到实地上,一身月白长衫衬得他气质温雅,目光扫过张承业身后的官员,淡淡颔首:“张知府不必多礼,本官此次前来,是奉户部之命督查青州漕运粮草损耗,并非为了应酬。接风宴就免了,明日一早,还请知府陪本官去漕运码头看看。”
这话既客气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张承业脸上的笑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周大人心系公务,下官佩服!明日一早下官定当陪同,这一路辛苦,不如先到我为大人准备的院子歇息歇息?”
“嗯。”周书砚侧身让过,身后的谢栖迟立刻跟上。
他穿着和其他几名侍卫一样的墨色劲装,脸上覆着一张玄铁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身形挺拔如松。
张承业的目光在谢栖迟脸上扫过,带着几分好奇:“周大人身边竟有一位侍卫戴着面具,这是何故啊?”
“因幼时意外伤了脸,常年戴面具。”周书砚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件寻常事,“身手尚可,便带在身边护个周全。”
张承业没再多问,带着周书砚几人到了休息的地方。
听荷院,占地面积不小,住周书砚一行十几人,绰绰有余。
院子里丫鬟家丁厨娘一应俱全,不像是让查案的人住的,倒像是让人来度假的。
所有人都安排好房间后,谢栖迟领着自己的行李进了周书砚的房间。
墨竹去联系周书砚在青州据点的负责人,其他侍卫不敢发表意见,周书砚拢了拢外衣,表情疑惑,“这房间这么多,你跟我抢干嘛?”
谢栖迟失笑,“不跟你抢,我睡榻上。”他指了指床边供夜间伺候的下人睡的地方。
“这怎么行!这可是下人睡的地方,你哪能睡这儿,你要实在喜欢,我另挑一间便是。”
谢栖迟把自己的行李往榻上一丢,“这人多眼杂,我不放心,我得随时跟着你,以防有危险能第一时间救你。”
“可这……”周书砚还欲再劝,谢栖迟上前两步,两人距离更近,“难道说,你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