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循沉默片刻,问黎可:“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随便聊聊。”
黎可耸耸肩膀,无奈道,“蛮蛮话多,什么事都要掺和一脚,还想来病房找主持拜一拜。”
她又陪着贺循回了病房。
有输液和药物治疗,方丈大师的精神有所好转,也开始进食。
只是九十五岁的高龄摆在这,大家都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地守着陪着,贺循也一直留在病房里。
他在这儿其实没什么用,没有办法照顾人,自己行动也受限。
只能陪着主持说说话。
黎可让他回白塔坊,cky还留在家里,实在不放心的话她呆在医院就行,况且他也有工作,何老板和公司常常带电话来,没有必要一直在病房守着。
贺循陷坐在沙发里,只是摇头。
病房比家里更热闹——黎可会嗓音甜甜地跟着贺循喊主持大师吴爷爷,会端着粥碗一口一口地哄人吃饭,也会沾沾自喜地背心经和金刚经,会在隔壁病房的病人慕名来找主持大师时泡一壶淡茶,也会倾身托腮听主持大师说话。
黎可也发现自己这样忙不过来。
白天她陪着贺循在医院呆着,贺循在外鲜少吃东西,晚上回白塔坊还要在书房加班,等两人到家,小欧和cky已经眼巴巴地等两人等到天黑,她再在厨房里捣鼓做顿丰盛晚饭犒劳大家,再补偿陪小欧和cky玩会,整个晚上的时间都不够用。
那几天,黎可索性带着小欧住在了白塔坊。
小欧的责任就是照顾cky,难得的外宿时光,小欧激动无比,晚上开开心心地搂着cky在楼下写作业看电视。
黎可跟着贺循在书房加班,她要负责把最近送到家里来的文件都扫描进电脑,再帮他看看项目进度的照片和视频资料。
时间已经很晚,贺循问她:“是不是很累?”
“累什么?”黎可双眸闪闪发光,电子屏幕的光彩在眼里跳动,活力十足,“我越到晚上越精神,熬夜到凌晨几点都不在话下。”
偶尔会有那种错觉,她懒洋洋拖曳尾音的风姿很迷人,忙起来的时候也会触动旁人——动作是敏捷的,语气是干脆利落的,气息是生机勃勃的。
不过黎可的低精力时间都在早上——每天早起,可想而知为这份工作的牺牲程度有多大。
等把所有工作都做完,黎可伸了个懒腰,语气慵懒地跟贺循说晚安。
“晚安。”他平静道。
原来“晚安”和“早上好”有异曲同工之妙。
黎可脚步松散,跟着拖鞋“啪嗒啪嗒”去楼下客房睡觉,站在楼梯又突然折身回来,把走廊的灯“啪”地摁灭。
贺循也回了自己的卧室。
一如寻常的夜晚,但这种感觉完全不一样。
以往的夜晚始终静悄悄,灯是可有可无的,声音是寂静的,家里只有一人一狗的动静,他通常坐在卧室的沙发里听音频,cky趴在地毯上咬着自己的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