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循被她推搡,眉眼紧闭,喉结频频滚动,“我也讨厌你对我的态度。”他喘息着终于挤出一句话,应付的是她在唇间肆无忌惮的刺痛和绵软。
吻不唯美温柔,也不缠绵激烈,只是急乱燥痛,大开大阖,淋漓尽致。
他想要她温柔的吮吻停留,她却突然报以尖锐的痛,他想要那痛更深地抚慰内心的燥乱,她又轻柔舔过她留在他唇间的牙印。
她像只挥着爪子的猫,又凶残又温柔,又细腻又粗暴,舌尖肆无忌惮地探进他的嘴唇,缠绵挑逗两下又草草退出,调转方向一口咬住他的下巴,只是因为记起讨厌他高傲地拗起下颌。
吻就吻了,他也抱着覆水难收的想法,呼吸急了又急,心潮像洪水撞击,风一样刮来又刮去,焦躁和烦闷无处可放,他又抓不住她,连她的吻都难以控制,只能忍无可忍地伸手捏着她的后颈,把自己的唇用力压上去,压住她作乱的舌尖,躲开她尖利的贝齿,甚至用自己的齿咬住她的唇瓣,回报她乱七八糟的恶作剧。
她揪住他的衬衫胸口,他掐着她的后颈,两人脚步进进退退,径直撞进了卧室。
卧室。
她会拉开窗帘让阳光洒进房间,她经常铺床换床单,她熟知这个房间的格局。
吻像散在风里的火,这里一簇那里一簇,两人身体紧贴,呼吸和心跳都清晰可闻,他有挺直肩膀宽阔胸膛和热度的体温,干净沉静好闻的味道,她有窈窕纤柔的身段和似藤蔓缠绕的手臂,身上浓郁的女人甜香。
黎可腰肢斜拧,身体重重蹭过他。
贺循眼色一黯,拧眉喘气,把下巴搁在她发间。
这意味不言而喻,春天衣服轻薄,料子比不冬日厚重,一切都是醒目昭彰。
身体无法掩藏,眼下的局面也一塌糊涂,他头脑胀痛昏沉,弓起身体——今天事情杂乱,情绪起伏,吻可以冲动,但这件事绝不在设想内。
他没有这个准备。
她却不管不顾,一股活生生的劲,还是要追着咬着吻他,贺循脚步已经凌乱,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是被迫又主动地回应这混乱尖锐的吻,直到纤细手指抓住他的手,带着他的手缓缓落在某个地方。
那是她的起伏心跳,还有饱满柔软的弧度。
贺循重重地咽了下喉咙,沙哑着噪音喊了句黎可,理智和身体宛如天堑,无比想收拢又想缩回去的手被她用力摁着,她在他唇间轻轻袅袅地喘,问他:“我的心跳快吗?”
他没有办法说话,只能闭着眼,咽下满腔的燥痛。
“你知道什么叫不矜持吗?”
她的心脏跳得很快,她双颊绯红,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衬衫,用力拽起衣摆,灵巧的手指已经探进衬衫一角,迫不及待地贴住男人的腹肌,随意大胆地摸索。
虽然现在运动量不够,但毕竟吃得少,心思重,还有以前健身的底子在,薄、滑、暖,黎可从来不说自己觊觎,但手指肆无忌惮,只是又吻住他的唇角,在他唇间轻吐呢喃,“这才叫不矜持!”
微凉纤细的手指游走,贺循胸膛皮肤轻轻发颤,甚至弓起了肩膀,不知道是凉意刺激还是久违的念想和渴望,燥乱之外更有种莫名的汹涌,需要抑制,但又不知如何下手。
他耳根发红发烫,语气摇摇欲坠,极度喑哑又咬牙绷住冷峻:“黎可,你——”
她轻轻柔柔地“嗯”了声,提起指尖,用尖细的指甲划过胸膛,细细密密的痒激起皮肤的战栗。
贺循眼睛紧紧闭住,眉心挤在一起,理智和情绪都想抓起她的手,想甩开,更想握住。
要做的动作太多———偏偏心又悬在半空晃荡。
囫囵几下之后,黎可的手指突然缩回,贺循极力稳住的身形骤然一空,她把手搭在他的手臂,樱唇贴在他耳畔,潮热的气息灌进耳膜,“知道什么是轻佻吗?”
她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
衣线笔挺的西装裤耷着白衬衫一角,自然是不利落也不整齐,纤细的手指解开纽扣,灵蛇似的往里一钻,快准狠地捏住,她张口重重咬住他的唇,语气大胆,“这就是轻佻。”
她手指灵巧,滑腻香舌钻进他的唇腔,堵住了他喉间那声沙哑至极的低喘,咬住他的舌尖用力吮吸,乱七八糟地兴风作浪,挤压蹂躏,贺循猛然睁眼,漆黑瞳眸像冻住的宝石,身体是颤栗的海啸,脑子又像石化般僵住。
这个女人,简直……
她胆子太大,她太,太为所欲为,她缺乏礼貌和矜持,她……跟个女流氓一样。
贺循喉结滚动,却只有无数气息乱窜,黑眸战栗茫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呼吸急促凌乱,亲吻肆虐疯狂,他一面抗拒一面屈服,全身发烫,头脑沸腾,理智像水雾烟消云散,身体燥痛而脸色发红,用力地瞪着漆黑的眼睛,手指紧紧地抓住她,想放开更想把她揉捏成一团。
直到最后她推着他往后一跌,两人齐齐跌倒在床上。
床铺宽大柔软,埃及棉的床品柔软细腻,有丝绸般的质感。
黎可手臂撑着床单,长发垂下,跪坐在他的腿上,摆成坐姿的长腿夹住了他的窄腰。
“黎可。”
他隐隐明白她下一步的打算,眸光茫然,神志迷失,身体混乱,理智突然回归一丝,撑起身体,声音发颤甚至低吼,“你想干什么?!”
她停住动作,俯身过来,凉丝丝的头发垂在他英俊发烫的面容:“我只对长得好看的男人轻佻随便,要不是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她咬了下他的唇峰,“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人?知不知道你很讨厌?你跟那些男人一样,混蛋!资本家!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