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
他盯着她,黑睫覆在神情复杂的面容,淡淡的阴影下似乎是茫然平静,冷恼又挣扎,语气喑哑,“把刚才那些话再说一遍。”
“听过狼来了故事吗?假话可以复述很多遍,但真话说一次就行了。”
她呵气如兰,故意绞紧挑逗他,“人生就是少说多做,及时行乐,还要继续做吗?”
贺循闭上了干涩的眼。
他留在这里,每天忍受头脑胀涩的痛,每天期待她的到来,每天思索她对自己的意义,每天设想以后的生活……
心在割裂,但身体有自己的意志,他压住了她的呼吸,宁愿听见她嘴里那些破碎甜腻的话,宁愿听她那些做作虚伪的甜言蜜语,宁愿她咬着嘴唇细细喘息。
黎可被他弄得酸胀难耐,紧紧抱着他的腰,纵容他不知如何发泄的情绪和力气,她的鬓角沁出薄薄的细汗,明眸如烟波荡漾。
他们都需要一场暴风雨,把一切都洗涤干净,冲刷过去的痕迹,飘飘摇摇的一叶孤舟,悄然滑进一片风烟俱净的辽阔里。
不知折腾了多久。
银色的铝箔包装片消耗了第一片,陆续的第二片,而后又继续撕开……
多年未曾有过的疯狂,在某次结束后,黎可两眼一闭,直接搂着贺循昏睡了过去。
她真的好累了。
身体酸胀,梦中干净,一觉醒来,睁眼已经是半下午的时间。
卧室里有股奇妙的气息。
黎可不着寸缕地裹着薄被,眨眨眼睛,身边空无一人——男人穿得整整齐齐,坐在不远处的单人沙发里,身姿寂寥,茫然地睁着眼睛,身边搁着水杯和打开的药盒。
她心情愉悦,手脚酸软地掀开被子下床。
“你最近吃药很多,每天都吃很多次。”
黎可瞟一眼,貌似无意地问,胜似闲聊,“打算什么时候回临江检查?”
今天在脱下衣服之前——贺循想了很多的话,也有很多的安排——穿上衣服后全部变得支离破碎。
如果她不愿意跟他结婚,那可以退一步,他可以请求她当他的女朋友,两人仍试着以另外一种身份相处,他可以跟关春梅接触相处,也许她也可以跟他一起去趟临江,不管是以什么身份,去见见他的父母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