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却一次又一次地挽留她。
唯一主动关心他的人是小欧。
小欧在电话手表里喊贺叔叔,声音软软地问他眼睛有没有舒服一点,是不是在医院里,cky有没有在他身边陪着。
“贺叔叔,你肯定会好起来的,临江有最好的医院和最好的医生……”小欧有点惆怅,也有点歉意,“外婆说让妈妈带着我去临江看你和cky,可是妈妈说她最近太忙,如果有机会,以后我会去临江看你和cky……”
“小欧……谢谢你……”
孩子妈妈不像话,唯有孩子像个小天使,最暖心最乖巧。
“妈妈不让我给你打电话,说会影响你休息,把电话手表拿到了她房间……她刚才跟蛮蛮阿姨出去玩了,我趁着她不在把电话手表偷偷拿回来,以后可能没办法经常联系你……”小欧问他:“贺叔叔,妈妈说你以后再也不回来潞白了,是真的吗?”
贺循迟疑着把“是”这个字咽进喉咙。
他心中有扭曲又煎熬的刺痛,他曾经让她给他一点时间,他认真地跨出了那一步,他思虑过所有的问题和未来的一切,却发现她根本不在乎他。
而如今应该庆幸自己是个瞎子已经磨炼出足够冷静的心态——他不至于要恨她,但也的的确确地在憎恨着她。
憎恨她完全包围了他,憎恨她对他做的一切,憎恨她引诱他,憎恨她对他的始乱终弃,憎恨自己早就忘记了她。
如果他能记起“黎可”这个人,也许就没有后来的种种,也不会任由她摆布自己。
在宋慧书的安排下,贺循身边多了一位专业的医疗护理小姐,不仅照顾他在医院的治疗,还照顾他在家里的生活。
贺循每天打完针都会被护理小姐推着轮椅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cky摇着尾巴跟在身边,清丽的声音在他耳边描述花园的风景,温声询问他身上的痛感有没有消退一些,再逗着cky玩一些小游戏。
这种生活很平静。
cky拥有了昂贵崭新的宠物玩具——它的旧玩具还扔在白塔坊的家里,被歪歪扭扭缝起的小兔子,咬起来会吱嘎叫的小鸭子,经常砸在树梢或者墙面的飞盘和咬胶球。
主人就在身边,还有其他人的陪伴,cky似乎一如既往地开心,但偶尔似乎又有点失落——它只能去宠物店洗澡梳毛,没有人会甜言蜜语地哄它小宝贝,没有人敢给它喝加量的橙汁,也没有人会偷偷给它加餐。
除了医院,贺循和cky还多了其他的额外安排。
“天天听手机读屏也挺没意思的,要不然我找些朋友来家里,给你读读书?陪你聊聊天?”
“你爸爸有个朋友的女儿拉小提琴特别好,你要是觉得在病房太无聊,我请她来给你拉段小提琴,听听音乐解闷好不好?”
“隔壁邻居家也有条狗,改天我们可以带着cky一起去草坪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