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褚敬山长长叹息一声:“你和你父亲一样固执。”
“因为我们都继承了您的坚持,”褚吟绕到书桌后,在老人面前蹲下,仰着头眨巴眼睛,“爷爷,您知道吗?签文说他‘廿五逢鸾栖碧梧’,而我就是那个在他二十五岁时出现的‘鸾’。这不是命运的诅咒,这是命运的馈赠。”
“你确定要陪他走这盘棋?”
“我确定。”
“好。既然你心意已决,褚家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褚敬山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去吧。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汐山园永远是你的后盾。”
褚吟眼眶微热,重重点头。
从书房出来时,她的步伐比来时更加坚定。
宋卿柔迎上来,眼底带着询问。
褚吟朝母亲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轻轻颔首,“妈,我该回去了。”
宋卿柔会意,温声道:“路上小心。”
临走到门口,褚吟脚步一顿,猛地想起还在锦耀公寓等她的嵇承越,以及自己随口找的那个借口。她连忙转身,双手合十,眼中带着恳求与一丝俏皮,“爸,妈,曾祖母,刚才我们说的所有事,尤其是嵇家递话和签文那些,千万千万别在嵇承越面前提起半个字!我跟他说的可是出来试珠宝,现在还得回去接他过来呢。”
宋卿柔看着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最终化为一声轻叹,点了点头,“知道了,快去吧。别让他等急了起疑心。”
小老太太也笑着挥挥手,“去吧去吧,好好跟小越说。”
褚吟这才松了口气,重新扬起笑容,快步走向自己的车子。
回程的路上,褚吟握着方向盘,心情与来时已截然不同。家人的理解与支持,像一道坚实温暖的屏障,让她更有力量去面对未来的一切风雨。
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她拿起手机,指尖轻快地敲下一行字发给嵇承越:【我马上就到家啦!】
消息发送成功,绿色的气泡孤零零地悬在对话框里,没有立刻得到回复。
褚吟看了一眼屏幕,心想他或许是在处理工作邮件,或是临时有了线上会议。又或者他昨夜其实并未睡好,此刻正趁着午后小憩,手机调成了静音?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微软,随即又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牵挂。她轻轻踩下油门,跑车如同一道流畅的剪影,更快地融入到了车流之中。
不消片刻,车子便拐进锦耀的地下车库,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
褚吟远远就看见了站在他们专属停车位旁的那道颀长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