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着便听宁纯道:“不过二哥,你这年岁也不小了,若是那人心中没你,不如让隔壁李婶替你说门儿亲事吧。”
也好过心中还想着折磨大哥。
“是啊是啊。”宁振随即附和,“年岁的确也不小了。”
“不过予安是不是在白云观住的有些久了,等他回来便也问问他是否有心仪的姑娘,说不定到时候你哥俩儿能同一日大婚呢。”提起谈婚论嫁,宁振思绪活跃地突然想到了柳予安。
听这言语,已然也是将柳予安当成了自己的亲孙了。
宁纯心中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又以微不可查的鄙夷瞪了宁简一眼。
“爷爷你可别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宁纯觉得这饭也吃不进去了。
“我有些累,先去歇下了。”原本心中一团乱麻觉得已心静如水的宁简,再听到宁振提到的“予安”两个字后,突然心如刀绞般痛了起来。
宁简在众人的注视下回了自己房间。一路上,不自觉地捂上了自己一抽一抽疼着的胸口。
院子中,还依稀能听到宁振口中念叨的“这孩子”的叹气声,以及那宁纯哄孩子似的劝慰声。
夜终于深了,原本柳予安的房间中燃了亮光。宁简窝在柳予安曾经的睡过的被窝中,蜷曲着身子,正将一块坠着青绳的平安扣捂在胸口处。
宁简就那么蜷曲着侧躺着,空洞地望着那泛着光晕的羸弱烛火。
明明脸上是木然的,泪却成了线不受控地从眼角留下。
柳予安留下的东西很多,留给了宁家一个家,还留给了众人最艰苦时天神般救人于水火的回忆。
可柳予安留下的又很少,甚至连衣服都没两件。如今,连这屋子中留下的气息都已散了个干净了。
宁简将那平安扣双手捧起放在眼下看着,随即一道更汹涌的泪朦胧了眼前。
那是当初他怀着自己的小心思送给柳予安的平安扣,柳予安一直是贴身戴着的。
只是,在柳予安第一次有了离开宁家的打算时,便将其摘下放到了枕头边了。
宁简又蜷了蜷身子,将被窝中身前堆积的衣服更加宝贵似的窝了窝,连着头一同埋进了那堆衣服中。
这是柳予安本就没几件衣服中仅剩下的两件了,只有上面还能有些柳予安留下的气息了。
宁简整个人蜷曲在了被窝,拥着这堆衣服和那玉坠,闭上了眼。
夜深人静的院子中,隐约还能从那闪烁着烛火的屋子中听到隐忍的吸鼻声。
日子是不抗过的,忙忙碌碌时觉得一眨眼,碌碌无为时也只是一瞬。
不知不觉间,又过了半个月。
宁简拒了赐婚的后劲儿也开始显现出来了,皇上在朝堂上提到的次数明显少了,便是很多丞相帮派的官员,也慢慢开始疏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