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更可恶的是竟然都不想同你解释。你当初问我为何你如此遭我记恨。”宁简跪着的身子弓得更深了,实在是没脸抬头看面前的人。“大哥,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真的,好爱你。”
柳予安在听到暗香阁的那句时,觉得所有屈辱又重新受了一遍。怎么就能风轻云淡地旧事重提呢。
可当他听到那句“心悦”,那句“爱”时,整个人脑中空白愣怔了。
“爱?”柳予安嘴唇喏动,那轻微的声音被簌簌的雪花消音了。
难以置信,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这竟然是爱?
呵,这竟然叫爱?
“从前我不知如何爱人,只想着能留住便是爱了,我错得好离谱。”宁简说着,声音竟带上了哽咽。“大哥,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让我留在你身边。”
“我想弥补。”泪水已然是不受控了,悔过或是心痛,亦或是其他什么情绪,也无法分辨了。
“我不求能原谅我,更不奢求能接受我,让我还做你的兄弟可以吗?”最后宁简是试探着说出这句话的。
他顶着满脸的泪花,抬头轻轻一看柳予安的表情,便又十分守矩地收了回。
整个过程,柳予安未发一言,可内心却是无比震撼的。
而当这最后一句还能做兄弟的话说出来后,柳予安心脏似是被刀剜过般,疼得不知缘由,脑中也随之一片茫然了。
眼前这番话,竟是能从宁简口中说出来的吗?这是不是自己的臆想啊。
白雪茫茫,连风也应景地不曾生起。这小院中静的,仿佛世间只剩了这一站一跪的两人。
“柳予安,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一声不可忽视的唿应从院门口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鞋底踩雪的脚步声。
要星晨顶着一头白雪,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自在地进了门。
他远远瞧着姿势诡异的两人,三两步走近将手中的各种年货随手放在了院子那遮荫棚的桌子上,随手扑了扑头上的雪花。
“呦,这么早就拜上年了。”说着,要星晨从腰间摸索出两个铜板,将要走到柳予安跟前塞到人手里,“来来来,给压岁钱了吗?”
只是,捏着铜板伸出去的手还没递出去便愣在了半空中。
气氛的确诡异。
两个大男人满脸泪地也不嫌冷,明明柳予安眼睫毛上都挂了冰霜。
“那个,天气不错,我回家去睡个懒觉去。”要星晨甚觉尴尬,吹着小口哨,看着天空,顶着雪花便出了院门。
柳予安借着要星晨的这一插科打诨,在人走出院门的那一刻,便转身回房了,只留下吱呀一声带着闩门响动的声音,与宁简一同锁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