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年味淡了不少,但这对柳予安要星晨几人来说,过不过年的生活也大差不差。
各位百姓家长里短间年底攒的矛盾,在衙门一开后便一股脑地涌现了。于是宁简每日也顾不得着家。
而柳予安,突如其来的宁简不在自己眼前晃悠了,反倒让他突然有种温水煮青蛙的被同化般地不适应。
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东西,那是被时间雕琢出的精品,无孔不入地渗透着你的方方面面。
这无不让柳予安一阵后怕。
最终,还是在柳予安的央求下,要星晨给找了一家靠谱的伢行。柳予安开始寻摸自己的宅子了。
如今和宁简这种微妙的平衡,柳予安不确定还能保持多久。
对待自己到底是如何想的是一回事,但再这么下去,柳予安便是怕自己会就此适应且沉沦。
那付出真心后被背叛的滋味,柳予安的确不想再受了。
我说完,你便由心去
柳予安开始在伢人的介绍下,断断续续地相看着房子。只是刚还没出正月,能出售的院落倒也不多。
要星晨则是又被宁简回聘回去,做个编外的衙尉。兄弟们都信他,他也闲得无事,便就应了。
只是说好,还是以现在走镖的活为主。毕竟这可比拿着死工钱赚的多,还是难得的潇洒自在。
宁简的忙碌给了柳予安充分自由且平静的时间。加上宁简一直住在县衙后院,算下来竟也有大半个月没见到面了。
日复一日枯燥重复的生活下,日子总是会给人种一晃而过的错觉,转眼便到了三月。
而柳予安也确定下了自己要买的小院落,只等要星晨帮着掌个眼便正式地搬出去,算是同宁简的最后好聚好散了。
虽然这“好聚好散”也是柳予安能想到的最体面的形容了。
三月初的天气变化多端,几日严寒几日暖,让人摸不着头脑。
溪水初融,就连那坚冰也已然是化了个彻底,只是那水依旧是冷得刺骨。
就在即将约着要星晨去确定下来院子的前三日,宁简休沐回来了。
上午闲来无事,柳予安沿着县城后郊的溪边走了一圈,柳枝抽了嫩绿的芽,花花草草也跃跃欲试整装待发地开花发芽。
却在这熘达中,见到了远远走来的宁简。看那样子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果然,在柳予安的散步过程中,宁简不远不近地坠在其身后。
宁简整个人看着瘦削了不少,也不知是年岁到了个头又窜了窜,还是近来案牍劳形茶饭不思。总让人觉得那身量又抻长了些。
一直随着柳予安回去了家,宁简迫不及待地询问出了声。
“你,要走吗?”语气中带着既肯定又想再试试的矛盾。
两人一前一后,宁简在其身后关紧了院门。
“嗯。”柳予安没回头,依旧往屋里走着,但还是给了宁简肯定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