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维持着拥抱的姿势良久。
“果真是妄想啊。人一旦清醒了,便觉得自己真是可笑至极。”宁简苦涩一笑,慢慢地后退,将自己推离开了方才还紧拥在怀中的柳予安。
两人又重新回到了相隔两步远的距离了。只是宁简方才浑干的脸上,此时已然热泪横流。
“大哥,以后我能经常去看你吗?”宁简那满脸泪水的脸上带着笑容。
“嗯。”柳予安鬼使神差般点了头。
柳予安此时心中亦是在翻云覆雨中,而脑中却是一团乱麻。
含煳不清的纠葛,怎么摇身一变成了爱了。可若是给那些事冠上“爱”的名头,这一切仿佛比“报复”更加说得通。
柳予安思绪凌乱,心中却的确在为方才宁简的一番话找证据。
自己就如此期望着被人爱吗?哪怕这是曾经伤害过自己的?哪怕这还是个男人?
说不清,道不明。那自己呢,自己如今又拿宁简当什么了。
陌路人做不到,妻弟也回不去了,那自己内心残存的被打动的悸动又是什么呢?感动?
想不明白,那便算了。人生总是在相聚和分离,连生养的亲人都是阶段性的,更遑论这原本就是陌路人来的。
因缘聚,随缘散吧。
柳予安抱着最后相处的心态和宁简过了两日。这两日虽不至于回到从前的熟稔,但也颇有些父慈子孝般的安然。
两日后,柳予安的房子拿到了房契交了钥匙,只需要带好自己的随身衣物,便可以搬进去了。
而宁简做不到眼睁睁地送人走,借着县衙之事闷头离开了。人不在此,可心却一直挂念,以至于连书桌上的案卷看了半日还是眼前那一页。
前路茫茫,自己也算是尝到了有心无力的苦果。他如今更深刻地清楚,柳予安的吃软不吃硬,其实心软得很。
而在那久违的让人热泪盈眶的拥抱中,宁简仿佛寻到了往后该坚定走的路。
从前觉得强扭的瓜虽然不甜,但是解渴。现在,他想要又甜又解渴的瓜,他要细心呵护地去耕种,哪怕这瓜不种在自己的花盆中。
不好了,大哥被抓走了
宁简如坐针毡中挨了个度日如年的煎熬,一看日头竟才将将到了正午。
简单吃了两口粥食打发了下没什么饥饿感的肠胃,心里还是忍不住去想象柳予安要离开自己的场景。
虽然说是离开,但也只不过是在同一个县城中住在另一处。这跟如今一个住县衙后院,一个住那青砖院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从宁简心理上来说,就觉得又两人又远离了,甚至不会再有亲近的机会了。
又在心事重重中挨了大概两个时辰,此时宁简再也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