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睡下,半夜又被重新摇起来。
胆战心惊的卢珏旭和程度面对两张睡意朦胧脸,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俩接到学校通知,差点被吓死,半夜匆匆赶回来,又叫了家庭医生上门,把冉让卢答上下检查一通,发现人没事,一颗心才掉回肚子里。
本想强硬地让卢答请几天假,奈何卢答惯会软磨硬泡,一卖乖,没多少人能抵抗;卢答又搬出冉让当大山,说和小追一起就不会有事,夫妇两人拗不过,只能顺着他去了。
卢答被叫醒,一时也睡不着,便打开群聊。
大半夜,四人群里倒依旧热闹。
崔溯洄表示不解:“你受虐狂吗,这都还要上学?”
卢答吃了夜宵,正在重新刷牙,此时叼着牙刷,摇头晃脑,在嗡嗡声里含糊道:“崔,你不懂。”
冉让一走好多天,他好几天没和冉让一起上下学了。
崔溯洄抽抽嘴角:“我确实不懂。”
和臭脸男一起上学到底有什么值得期待的?每天垮着个脸,好像谁欠了他百八十万一样。
但是想到冉让给自己发的那些红包,崔溯洄又把话咽了回去。
嗯,至少是个有钱的臭脸男。
楚恕之在魔都发来慰问,又道:“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爱上学啊。”
天知道他从实验室出来之后看见消息有多害怕。
从小一起长大,没人比他们更加知道卢答私底下多有主意,所有人都捧着护着,生怕他磕到碰到,卢答本人却不当回事儿。
卢答倒不害怕,他把一切都安排到极致,就算中途意外出了岔子,他也有办法化解,更何况冉让突然出现。
但看见家人和朋友们的惊慌失措,卢答后知后觉感到愧疚和抱歉,并且进行了一通深刻反思。
卢答做出立誓的手势,目光诚恳:“真的对不起啦,下次我会更小心的,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
崔溯洄简直晕倒:“你还想有下次?”
又聊几句才挂了语音,始终未发声的冉让就坐在卢答旁边,呼噜把卢答的发尾,下三白眼沉沉,神情里有明显的不高兴。
他冷声道:“重点不是让大家别担心,而是你要对自己上点心。”
冉让环着卢答,用拇指摩挲卢答的后颈,指腹粗糙,滑过细腻光滑的皮肤,带起一阵鸡皮疙瘩。
卢答抖了一下,但冉让从小就喜欢动手动脚,爱粘自己,他没放在心上。何况这次还是自己有错在先。
他讨好地朝着冉让笑笑,酒窝挤出来,浓睫湿漉漉,眨巴眨巴,眼里水色涟漪,看着可怜可爱:“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嘛——”
心里还在想,天道好轮回,也是轮到自己跟冉让道歉了。
冉让抬手,刮了下卢答鼻侧小痣,凉凉道:“最好是真知道错了。”
*
第二天早上,在情绪作祟下,久违地,兴奋的卢答起得比闹钟还早。
被子还带着体温,卢答纠结了会儿要不要赖床,想到冉让,还是一鼓作气地坐了起来:加油,卢安安!
趿拉着拖鞋去卫生间洗漱,卢答眯着眼,困得眼里有泪光,趁机打个小盹。
电动牙刷的嗡嗡声掩盖了脚步声,他没发现自己身后多出了一个人,直到身后一具火热的身躯覆上来。
冉让把下巴搭在卢答肩窝处,一手去遮卢答左眼,一手搂着他腰,懒洋洋问:“猜猜我是谁。”
毫无诚意的蒙眼游戏。
冉让体温高,又运动回来,热意蒸腾,整个人像个火炉。
但他刚洗过手,指尖还带着水,有意无意蹭在卢答颊上,水珠从酒窝一路滚进衣领,痕迹湿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