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词,冉让忽然若有所悟。如有神降般,他忽开灵窍。
孩童时不懂生命之重,将虫折杀在手中;越长大,却越明白自由和生命的珍贵。就像卢答希望星星一直挂在天空上那样,冉让也希望,卢答一直自由,一直挂在天空上。
他永远明亮,不该受困扰,也不该被流言蜚语环绕。
冉让想:爱。原来是爱。
他接过礼物,低头不做声,切开蛋糕,几人分食。奶油大战和生日蛋糕一样必不可少,但克制地避开彼此发丝和衣服,只扑向脸。
几人脸上都沾着奶油,卢答被下手最狠,睫毛一吹一吹,重新气鼓鼓,婴儿肥的脸颊沾了奶油,看上去更丝滑香甜,诱人咬。
对着拍立得,又来一张互相架着对方的四人合照。奶油狼狈,但笑容灿烂。
蛋糕被瓜分得一干二净,冉让收起了翻糖小人和猫狗,用纸巾擦干净,卢答猜他大概要放到展示柜里,笑着又对着冉让拍了一张。
“笑一个嘛,小追。”
冉让如他所愿,勾勾唇。
*
吃完蛋糕,楚恕之挠挠头问:“接下来干什么?”
卢答用湿巾擦着脸上的奶油:“等流星呀。”
“等流星的时候干什么,继续打牌?”
崔溯洄嘿嘿一笑,突然不知从哪摸出几瓶酒:“喝不喝?庆祝冉追终于到了能合法喝酒的年纪!”
楚恕之眼睛一亮:“好哇,崔崔你准备这么充分!”冉让也伸手,接过一瓶。
卢答左看右看,也伸出手,却只接到了一瓶气泡水。除了卢答之外的三人,都已经成年了。卢答不满,又不敢表露,小声咕哝:“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喝酒。”
这确实,他爱喝水,只是气氛到了,总也想来上几口。
喝不成,卢答想帮其他人开:“那我来开!”他争着表现自己,冉让笑了声,把自己那瓶酒递了过去。
卢答拿着开瓶器努力半天,崔溯洄和楚恕之在一旁看热闹,最终还是冉让伸手,手把手教卢答:“这里对准,用力。”
冉让指节分明、粗。大,覆在卢答手上时,能完全把卢答的手盖住。
崔溯洄带的酒看起来不显眼,实际上度数非常高,小半瓶下去,两人都有些晕,冉让倒还面色如常。
楚恕之提议:“去吹风。”于是又一齐去外面。
卢答也搞不明白,自己这个只喝气泡水的人,为什么要一起出去散酒气。但气泡水在舌尖炸开,蔓越莓味道可口,所以他原谅其他几人。
嘻嘻哈哈跑出去,原野上除虫鸣外只余几人的笑闹声,惊起整片风月。
冉让不知何时落后两步,找了件薄外套,披在卢答肩上。卢答穿上,顺便牵住冉让的手,两人一齐望向天空。
卢答眨眼睛,喃喃:“今天还能等到流星雨吗?”
思绪天马行空、散漫、不着边际,但兴奋又快乐,和好朋友们聊天总是格外随心所欲。
卢答只记得自己一直在笑,却说不清具体都聊了些什么,只感觉脸都笑得要僵掉,伸手揉揉。冉让看笑了,也伸出手,帮他揉另一边。
困意逐渐来袭,四人坐在篝火边,互相靠着,崔溯洄还突发奇想想烤橘子,荒郊野岭,只能作罢。没人进帐篷。
卢答几乎要睡过去时,突然被崔溯洄剧烈地摇晃醒:“流星,流星——”
卢答睁开眼,撞入满夜空的星芒,光焰万丈,灿烂辉煌。他几乎被迷花眼,下意识去找冉让。
天气预报说今晚是小流星雨,但不知为何,或许是为报四人长久的等待,又或是老天给的生日惊喜,格外盛大,比之前追过的双子座流星雨还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