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短暂的沉默后,低笑出声,随后是一声叹气,揉她头顶,“你会不会太聪明了?”
程舒妍转身面向他,仰起头,“我猜到了。”
为了今天,为了今天这一刻,他已经给打了不少预防针。
先是在他的公司堂而皇之喊她老婆,紧接着媒体公开两人的关系,再到邀请她来伦敦过年、见他的家人,确保她喜欢她们,并相处愉快后,来了这么一遭。
他让她有了一个难忘的夜晚,一个盛大而隆重的生日,让她这种不喜形于色的人难得感动、兴奋、忘乎所以。肾上腺素在今夜疯狂飙升,这种状态下,很容易答应一个求婚。
是他的风格,循循善诱,循序渐进。
一层层的铺垫就像铺路一样,她只需一步步往上踩。
但程舒妍能感觉到,即便他铺垫了这么多,决定向她开口之前也犹豫了,或者可以说,做了不少心理建设。
他不是容易紧张的人,相反越办大事之前越是淡定。犹豫还是因为他太了解她,知道她对婚姻的排斥和对未来的不确定。但他还是选择问了,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
程舒妍仰头与他对视着,一直没说话。
他不急,也不做催促,就只静静地等。
无论是当初在一起,还是再次和好,他一直是进攻的姿态。求婚这次却截然不同,他保持着百分百的耐心,也百分百尊重她的意愿。
程舒妍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要说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下了这么多功夫,说不感动是假的。
按照常规的剧本来讲,她应该在惊讶过后红着眼,点头说我愿意,随后扑进他怀里。
可她没有,哪怕两人视线半寸不离地对望着,她也始终保持着冷静,因为她在思考,非常认真地思考。
重大决策之前,她永远做不到冲动,也不可能因为头脑一热,点头答应。
于是在长久的沉默过后,程舒妍问了他几个问题。
她很好奇,他一步步铺路,把她往路上引,万一她有半分偏差呢?
程舒妍做着假设,“比如我没有选择跟你回英国,或者跟你家里人相处并不愉快,这种情况你有预想过吗?”
商泽渊认真听着,随后点头,“想过。”
“那你准备怎么办?”
“不怎么办,”他笑得挺轻松,“今天不行就明天,这次不行就下次,但凡你有一点不情愿,我都不会勉强,包括现在。”
程舒妍也笑了,单手搭在栏杆上,歪着头看他,“求婚失败你不怕?”
商泽渊说,“我怕,但我不能因为怕,就去强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