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瑞调侃说,“嫂子心疼了。”
她直接道,“废话,他是我老公,我当然心疼。”说完,从商泽渊手里夺过啤酒,单手抵着拉环,“嗤”一声拉开,往面前一摆,“后半段我陪你们喝。”
架势和气势都摆得挺足。
一般这种时候就表示她要认真了,商泽渊不敢违背,又不想她喝太多,于是朝她勾了勾手,“老婆,来,我教你怎么灌他们。”
闻言,程舒妍往他的方向凑,他索性连人带椅子拽到身边,是那种比较矮的户外折叠椅,随后一手搭着她靠背,另一手帮她把腿上的毯子盖好后,手就放她腿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低下头侧过脸,嘴唇几乎贴着她耳侧,不紧不慢说着话,时不时朝阿彬点一下。
程舒妍像学新知识一样,听得特认真,末了恍然大悟点点头,转头,视线与他对上。没说话,但明摆着一副“原来这样,你可真是够坏”的表情。
商泽渊不置可否,冲她抬下巴,意思是,“灌他们吧,不用给我面子。”
紧接着,相视一笑。
篝火劈啪作响,燃得正旺盛,红色火光映在两人脸上,夜里腾升飞舞的火星也像盛在眸中,亮晶晶的。
夫妻俩当着众人面交头接耳,明目张胆商量着怎么耍手段。偏没有人打断,一是因为习惯了,他俩经常这样,随时随地能陷入一种自动屏蔽周围,且别人无法介入和打断的氛围里。二是因为甜,太甜,还不是那种腻得慌的甜。完全是在观赏两个特有个性的聪明人谈恋爱,不需要有任何亲密举止,只是坐在一起,对视一眼,笑一下,彼此之间就能扯着一根线,自然而然达成默契。
哪怕是阿彬这种最会阴阳怪气的人,都不得不承认人俩就是般配,天生一对,其实还挺叫人羡慕的。
最终也不知道光明磊落的程舒妍,跟着诡计多端的商泽渊到底学了什么阴招。因为阿彬放过了,放过他俩,也放过自己,晃着啤酒叹一声气,说,“得了,今儿要真跟你喝了,明天指不定要被他怎么报复。”
于是一行人把拼酒改为聊天,话题大多还是围绕着程舒妍和商泽渊。也是因为喝了酒,都醉着,所以也没顾及太多,想到什么说什么。
一开始大家抨击两人瞒着他们谈恋爱,导致公开那天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还以为在玩骨科。后来就返回到大学那会,试图找线索,还真叫他们找到了点蛛丝马迹。
阿彬就不用说了,但凡想靠近程舒妍,必被商泽渊灌酒,所以他也是众人里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瑞瑞想到有一次商泽渊和程舒妍在俱乐部的更衣室里吵架,吵的什么没听清,反正挺激烈的。程舒妍摔门离开后,商泽渊长久地坐在椅子上,手肘撑着膝盖,垂着头,黑发遮着眼,看不清情绪,但就觉得莫名低气压。
“我没见过泽哥这样,还以为怎么了呢,原来这就是爱啊。”
小碗说,商泽渊从不给别人碰,哪怕是他们这群一起长大的朋友,但是摩托车后座却永远留给程舒妍。
陈池的话挺简短,就一句,“喊他打球他不来,说找到更有意思的事了。”
这句话一撂,他就隐约猜到他不对劲。后面在体育馆偶遇,商泽渊反常地带宋昕竹和程舒妍一起跟俱乐部的人吃了饭,吃到一半两人就一前一后走了,还发信息叫他送宋昕竹回家。
“所以你那会就已经知道了?”宋昕竹转头问他。
“嗯。”他应。
“好啊你,那你还瞒了我那么久!”她气鼓鼓在他胳膊上锤了一下。
宋昕竹是所有人里最迟知道的,也是神经最粗大条的。那时候她几乎天天跟程舒妍见面,但真的一丁点都没察觉。
“真以为是表哥,一开始还不小心跟她说了商学长的坏话,”宋昕竹说着说着就有些恍然大悟,“难怪嘞,每次有周嘉也在的场合,总觉得商学长的气场很不对,很重很沉,像个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