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处理完工作,程舒妍跟着他一起签了几张单子,看人往隔壁别墅搬东西时,随口调侃他,“你干脆放个烟花,挂个大屏算了。”
他想了想,觉得是个好主意,立刻从裤兜里掏手机。
“行了。”
她及时把他摁住,“消停会吧。”
她这个当事人都还没太大的感觉,也不知道他哪来精神。
……
商泽渊这股劲直到凌晨才缓过来。
像是肾上腺素终于退却后,他持续亢奋的大脑恢复了平静,能思考了,想的事自然也就多了。
当时两人已经打算睡了,为了防止距离太近,某人容易按捺不住,所以在中间划了“三八线”——一只卡皮巴拉玩偶,当时在游轮上程舒妍玩射击赢来的。
两个人一只玩偶,原本相安无事,可半小时后,他蓦地将卡皮巴拉挪到一边去,紧接着伸手将人揽到怀里,叫她,“老婆。”
程舒妍迷迷糊糊“嗯”了声。
他开始亲她的额头,鼻尖,脸颊,再到嘴唇,轻而细密地吻着。完全是下意识的,程舒妍往旁边躲了下,刚想说不能做,他却再一次收紧手臂。怀抱很用力,他们也贴得很紧。胸口各自缓慢地起伏着,她头抵在他喉结处,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就这样静静拥抱十几秒,头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
程舒妍这才有几分清醒,从他怀中抬起脸,眯着眼看他,问,“说什么呢?”
他长长叹声气,声线低哑,“接下来你要受苦了。”
“孕期不好过,当妈妈也很难。”
“让你承受这些,对不起。”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纱,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而他垂着眼,深邃眼眸中似有水光流动。
程舒妍微微一怔。
那一刻,她只觉得人的情绪与情感真的很奇妙。会因为怀孕而狂喜,亦会因为同一件事而忧虑。
下午还意气风发,喜不自胜的人,这会表情里却满是自责、心疼、担心,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偏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连带着脸颊上那颗小痣都增添了几分无辜感。
他总能轻而易举让她的心变得很软很软。
“好了,”程舒妍抬手回抱住他,仰起头,鼻尖蹭着他的下巴,说,“别自责,这是我的决定,我不后悔。”
“况且也不一定就会那么糟糕,如果真有那么难受,你陪着我就好。你会陪我哄我照顾我,对吗?”
他明显哽了下,“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