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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商泽渊的焦虑缓解了很多,但随着月份增加,他比以往变得更谨慎更细心了。
几乎是整个孕期,他一直没睡踏实过,永远比她晚睡,永远比她早起。哪怕她翻个身,他都会惊醒。
照顾她的事,做得比谁都在行。洗澡护肤按摩吹头发擦妊娠油一手包办,时不时还会在她的要求下,提供一些服务。对此,商泽渊总担心影响胎教,她说这没办法,怪就怪他长得帅,只能看只能摸不能用对她来说有点残忍。
商泽渊:“最好是摸也别摸。”
“为什么?”
“因为对我来说也挺残忍。”
程舒妍扶着肚子,笑得不行,后来趴在他耳边,以只有两人能听到音量说,“再等等,卸货补偿你。”
“嗯好,”他侧过脸在她唇畔轻吻,“我等着。”
卸货那天,不对,进产房那天,几乎所有的朋友都特地赶来了。
程舒妍戴上了手环,又特地叮嘱商泽渊别哭鼻子,LULU她们都在呢,可别丢脸。
他说,行,你放心吧。
程舒妍以为他逞强,没想到他真没哭。
这些都是姜宜事后转述给她的。
她进产房后,所有人都在外面坐着等,六月的天已经很热了,走廊里开着温度适宜的空调。
程舒妍选的剖腹产,算起来手术时间不算久,但也没那么快。一行人凑成好几拨,来回攒动着,低声说着话。
期间商泽渊始终坐在最靠近病房的椅子上,全程沉默不语。他穿了身深色衬衫西装裤,手肘撑着膝盖,低垂着头,黑发微微遮眼。宛若一道浓重的阴影垒在那,看着就很沉闷。
阿彬怕他太紧张,喊他抽烟,给他递茶饮,他不搭话,没反应,手指头都没抬一下。
姜宜说,他的状态就特别像当初程舒妍在R国受伤那次,几人在机场等,他就垂着眼,打着电话,整个人都很紧绷。但那会眉头皱着,唇线抿着,神情挺严肃,这次却一点表情都没有,石化住了一般。
直到手术室门口的灯由红转绿的那一刻,他蓦地站起身,视线直直地望着那道门。
紧接着其他人也围了上来,医生推门走出来,说,“恭喜商总,母女平安。”
“他那时候才笑了下。”姜宜边削着苹果边回忆说,“就是那种获胜了,但又明显松了口气的笑。”
那天室外温度二十七,室内温度二十五,他认真与医生沟通过后,转头看向其他人,说感谢大家陪同。姜宜就在他说话时,意外发现,他的发梢微湿,汗水从脖颈滚下,滑落进衣领,等他再转身,整个后背的衣服都浸透了。
“后来我一想,他压根就不是石化,他是在听,全神贯注地听。人没往那边看,所有的注意力却都在那道门后。”
苹果递过去,姜宜笑着感叹说,“你们家商总是真的超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