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轻蔑的笑声犹在耳畔。
“阿渊,人心隔肚皮,你怎可轻信一夜风流的轻浅缘分?这便算个教训吧。”
双极楼师门上下所有弟子的性命,她的一双腿,轻飘飘地“算个教训”。
倒的确终身难忘。
故渊以为自己不过闲来无事到旧地走走看看罢了,半死的躯壳早被榨干了情感,心中不会再有波澜。
没想到只是坐于此地,环抱她的群山便黑沉沉地压在她心上,从胸腔到口腔,浓浓的血腥味。
紧攥着扶手的指骨发白,后脊紧绷,额头上渗出点点的冷汗。
直到边烬递来一瓶营养液。
故渊回过神,暗暗吸气,调整呼吸,接过营养液一饮而尽。
边烬:“需要为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吗?”
故渊无力地垂着脑袋,“不必。我马上就走了。继续待在这儿恐怕我这条短命要一命呼呜……”
边烬静默须臾,缓缓开口道:“我会一直维护着双极楼,只要有我在,它就会在。这也是我和我夫人长大的地方。”
故渊一直挂在脸上的戏谑神色,在听到边烬似乎没头没尾的话时,渐渐敛起。
没说明的心思,也被边烬看在眼里。
今日来此当然不是她嘴上说的“随便走走”。
她对双极楼有浓厚的感情,也有极深的愧疚。
曾经兴盛的师门因为她真心付错,被残忍屠杀,师尊花了好些年才走出阴霾,决定重振双极楼。数年后,边烬成了双极楼的大师姐,双极楼再至鼎盛,于岁月中动荡衰败,而今又一次顽强地屹立在天地间。
即便被逐出师门,故渊也一直留意着双极楼的动向。
只有亲眼见证双极楼的重生,憾生也算勉强有一丝可依仗的慰藉,能瞑目的宽解。
边烬这番话能让她心中的苦楚略略消散了些。
故渊靠在轮椅靠背上,任风吹起她肆意散放的乌丝。
“她选中你,不是偶然。”
“她”指的是师尊,边烬和沈逆都听懂了。
“边烬,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故渊分过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