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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合戚把手腕上的光脑贴近机器人的脑门，“滴”一声后，机器人圆滚滚的肚子打开一道口子，露出隐藏其中刻画着医疗标签的药剂。

他取出药剂，回到教室。

将离还保持着他离开前的姿势，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将离的脊背，说：“将离，先把退烧剂喝了。”

黑色外套抖了抖，侧边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手掌向上翻开，季合戚见状把药剂瓶放到那只手里，拿到药剂的手缓缓缩回，衣服下传出一声模糊的“谢谢”。

季合戚盯着起伏的外套看了会儿，拉开将离身旁的椅子坐下，双手抱臂，像个守护门神似的。

大概过了几分钟，将离从眩晕中清醒，敏感的耳朵清晰感受到头顶粗糙的布料，他哈出一口气，将不听话的猫耳隐没下去。

随着呼吸平稳起伏的外套重新蠕动起来，这点动静很快引起季合戚的注意，他侧目过去，先是柔顺的黑色短发从领口边缘探出，接着是浅白的皮肤，是很好看的白，让人想到莹润的珍珠。

将离坐直身体，宽大的外套滑落到他的肩膀上，他侧头对上季合戚的双眼，嘴唇抿出不好意思的弧度，“季同学，麻烦你了。”

季合戚瞧着他比刚才好看不少的面色，抬手再次摸上他的额头，见温度果真降下去，他才站起身，说：“我送你回宿舍。”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将离跟着起身，拒绝了他的好意，他拿下肩头的外套，双手递出，“谢谢你的外套。”

被拒绝的季合戚看不出过多情绪变化，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抽动了两下。垂眸看了眼递到面前的外套，他没有接的意思：“你披着吧。”

闻言将离收回手，说：“啊，那好，我回去洗干净再……”

“不用，”季合戚打断他，“下午要穿，你帮我带宿舍就行。”

“……好。”

冷淡“嗯”了声的季合戚转身走了，将离抱着外套没有再披上的意思，看着季合戚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后，藏在手心染上温度的试剂管被将离放进口袋，浅绿色的药剂微微荡漾，没有被饮用的迹象。

*

将离回了趟宿舍，放下季合戚的外套，刺激性气体的影响来的快去的也快，眩晕感已经消退。他没有再休息，而是拿着书出了门，准备去图书馆。

医疗系今天只有实训课，需要练习配置的药将离已经做完，所以比较空闲。

“冬瑞学长，我喜欢你……”

耳边传来的人声令将离停下脚步，他微微侧头，目光穿过齐人高的绿植灌木树叶，穿着制服的冬瑞站得笔直，眼眸低垂，神色认真的听着面前之人说话。

他虽然是alpha，但是长相气质却比一般的alpha温和，性格也好，在学院一直挺受欢迎。

哪怕此时对面之人是在跟他告白，翻来覆去说些没营养的话，他也没有打断对方。

等到对方磕磕绊绊说完，他才开口：“同学，谢谢你的喜欢，但我现在并不想考虑感情之事，抱歉……”

明明是常规的拒绝语录，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有种莫名的真诚，让人讨厌不起来。

“没事没事，是我冒昧了！冬瑞学长你别在意！”将离看到冬瑞身前那个矮他半个头的学弟连连鞠躬道歉，话说完一溜烟跑走了。

站在原地的冬瑞目送他离开，含笑的嘴角慢慢下滑。

他身上那股寂寥的味道又加重了。将离心想。

冬瑞此人表现出来的外在一直都是温和有礼的，但私下观察过他许久的将离知道这只是他的表象。

亲和的态度下藏着的是距离感，看似和谁都很要好，但和谁都不太亲近。比起站在人群中，他面对小猫时的笑容更加真实。

将离站在原地看了会儿，突然伸手拨开面前的灌木。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引得冬瑞转眸，瞧见从叶片间露脸的将离，他愣了下，旋即笑道：“将离，你怎么在这儿？”

将离眨了下眼，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调侃了一句：“很受欢迎啊，首席。”

冬瑞无奈一笑，绕过绿植围栏走到将离面前，注意到将离手里拿着书，他说：“你也来图书馆学习吗，一起？”

“可以啊。”

将离和冬瑞一起进入图书馆。

馆内很安静，只有书页翻阅和服务机器人偶尔飞动的声响。

两人面对面坐下，互不打扰的做自己的事。

进入学习状态的冬瑞比起和人交流冷了几分。

他很认真。

指挥系首席的称号显然不能只靠天赋获得。

将离打量的目光垂落到面前的书页上，他沉下心开始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