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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2页）

现在在场的人都是脑子一片混乱，只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顾珩能够主持大局，他让楚湘陪陪陈婉柔，然后把顾珏与苏软软都叫了出去，显然，他要去问和那个苏雪念有关的事情。

陈婉柔看都没看顾朝阳一眼，她正在气头上，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楚湘赶紧跟了上去。

顾暮夕躺在病床上，头脑一片空白，他相信了二十年的事情有可能是错误的，这种事换在哪一个人身上都是会让人感到无所适从的。

顾暮夕呆呆的看着神色恍惚的顾朝阳，“大哥，你从来没有和顾珏做过亲子鉴定吗？”

顾朝阳和顾暮夕不一样，他以前在工作上也是个极其谨慎的人，按照他的性格，当发现了一件不确定的事实时，他就会去求证清楚。

所以顾暮夕才会有这么一问，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究竟希不希望顾珏是他的亲儿子。

顾朝阳沉默了许久，说道:“我不敢。”

顾暮夕愣住，从小到大，几十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原来无所不能的大哥，也会有害怕的事情。

顾暮夕安静了很久很久，他问:“大哥，我不是父亲的孩子，对吗？”

其实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说了被顾朝阳输血的事情，他有常识，知道亲属之间并不能输血，即使这么多年来，顾朝阳与老爷子之间的关系很僵持，但是顾暮夕知道，老爷子对顾朝阳是不同的。

顾朝阳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肯定了顾暮夕的猜想。

顾暮夕说:“三十年前，你就知道了这件事，是不是？”

顾朝阳点了一下头，“是。”

顾暮夕叹了一声，“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所以以前对自己很冷淡的大哥，才会在三十年前的时候与他缓和了关系，顾暮夕也是在那个时候才感觉到了大哥并不像以前那样排斥他。

现在的顾暮夕明白了，顾朝阳也许是可怜他，也许是同情他。

这几十年来，顾暮夕都活在一个谎言里，他以为的父母慈爱，不过都是一场人为的阴谋而已，对于老爷子来说，他只是一个用来替代已死的“顾暮夕”的一颗棋子罢了。

王明月一生只有“顾暮夕”一个孩子，所以她会把自己一生的心血都倾注在这个孩子的身上，她愿意为了孩子在丈夫和家人面前做低伏小，愿意为了孩子汲汲营营。

这个孩子，是王明月赢过了那个女人的象征，是她人生里的“希望”，也是她不可能再选择离开顾家的理由。

几十年的时光匆匆流逝，她已经不复当年的娇艳漂亮，人老珠黄，这四个字说来也真是无情，现在的王明月根本已经没了后悔重新选择的可能。

顾老爷子虚伪，懦弱，偏执，恶毒……

好像不论什么贬义的词放在他的身上都是合适的，在他那可悲又可笑的计划里，最无辜的人只有顾暮夕。

顾朝阳甚至还记得三十年前，在那个暖阳照耀的画室里，他说:“他是无辜的。”

面对着花架的中年男人拿着画笔，为黑白的画一笔一笔的添上色彩，他不以为意的笑道:“我把他从孤儿院里抱回来，给了他顾暮夕这个名字，他得到了金钱和地位，受到了最好的教育，过上了最安稳的生活，朝阳，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得有失，这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