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许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他很少回头看过往,也不去深究所谓人生,所谓苦难,所谓原生家庭。那都是过去的事,他只看当下,把手头的事做好就行。
以至于外人往往看不出,觉着他是好家境里出来的孩子,觉着他不像苦难中生长出来的人。
苦难中生出的人应该是什么模样,有个标准吗?得愤世嫉俗、形单影只、憎恶世界、等待救赎?
不嫌累得慌。
他不想那么多,干就完了。
想什么,说什么,都没意义。做出来的事,是唯一的意义。
走上工作岗位,许城也从没刻意想过,要做多大的事业功绩。他只是觉得,不管做什么,尽职、尽责。
他也没刻意想过要将方信平或李知渠的善意传递下去,虽然他本身是这么做的。他出发的心态,不过是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并将其一点点踏实地做好。
能进入他工作范围的,都是走投无路的受害者。如公职人员都不尽职,那普通人的生活哪里还有希望?
一些他认为份内应该做的事,却被人记得深刻。有时出外勤,常碰见向他表示感谢的人。但在他看来,就是刑警该做的而已。
但他做的多了些,他总帮助一些人。
做过小偷的年轻人,误入歧途的少年少女,一部分并非大错、坐了牢出来的人,他帮忙让他们重新过活。
就像爸爸说的,他们中有些人只是不够幸运。
当然,这些人稳住了,潜在的受害者也就会少了。
他的工作、生活,好像一切都很好。只是——
还是会想起姜皙。
有次逛进口超市,意外看到柚子味的沐浴露,那一刻猝不及防,心被撞出一个洞,血淋淋的。
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
他也不换手机号,潜意识里,怕她找不到他;却跟自己说,是懒得换了。
那时,他忘了对她的喜欢,只剩深深的愧疚折磨。
可人在看不见的潜意识里,一片荒凉中,本能还想寻找温暖,寻找那一抹相似,所以当他看见一个陌生女孩眼角的痣时,他不受控制地多看了几秒。
当何若琳紧追他不放时,他恍惚了。
他解释不清,当相似的人朝他伸手时,他为何挥打不开。
是替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