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同来到院前,贺星芷手里没有胡萝卜,剪了根粗粗的树枝当作雪人的鼻子,与红豆费力滚着雪球,勉勉强强堆出了个雪人。
“嘿嘿,好丑啊。”贺星芷看着面前很快散了形状的雪人笑道。
她抬头看了眼宋怀景,眼中忽地闪过一丝狡黠,趁着他不备,迅速团了个雪球,投掷到他那月白色的锦袍上。
“看炮!”
她说着躲在红豆身后,“红豆,快一起攻打宋怀景。”
见她难得笑得这般有精力,宋怀景便任由着她打,贺星芷到底没什么玩雪的经验,团的雪球又小又散,打在身上也没什么感觉,但三个人也玩得不亦乐乎。
玩着玩着,贺星芷不知为何起了心思,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悄悄攻击宋怀景,趁着宋怀景弯腰团雪球的工夫,她藏匿于一处假山之后。
待宋怀景回过神来,贺星芷已然不见踪影。他平时耳力颇好,若是她走动,他定是知晓的。只是这外头风雪太大了,让他根本听不到贺星芷的声音。
连红豆也不知所踪,方才的欢声笑语仿佛被这片寂静的雪彻底吞噬。
那种熟悉的毫无源头的恐慌猛地从心底窜起,紧接着攥紧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前几日的噩梦以及多年前的痛楚如冰锥,刺在他身上。
宋怀景呼吸骤紧,脸色也白了几分,“阿芷,阿芷,阿芷,阿芷你在哪?”
回应他的却只有庭院刺耳的风声。
就在快要被绝望淹没时,一双手忽地从他身后捂住他的眼睛,贺星芷的身子随即一整个跳起来,趴在宋怀景的背上。
“我在这儿呢!”
贺星芷还陷入方才打雪仗的乐趣中,语气里带着笑意。
话还未说完,她打了个喷嚏。
宋怀景浑身一僵,随即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扯到自己身前抱起身,搂住她腰身的手止不住轻颤,但他并没有像前几日夜晚那样与她诉说,只是噤了声将她抱回屋内。
“外头冷,阿芷该到屋里取取暖了。”
他抿紧唇,想要抑制住心底不安的情绪。
“是好冷,我的手都快没知觉了。”
宋怀景连忙叫了侍人取热水给她洗手暖手。
贺星芷歪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发觉他神色似是有些不对劲,“怎么了,是我刚刚打你打得太用力了,你生气了?”
宋怀景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因为沉浸在后怕中,不自觉地板着脸,他随即露出温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