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服上绣有十二章纹,分别有日、月、星辰、山、龙、华虫、火、宗彝、藻、粉米、黼(fǔ)、蔽(fú)。日月星,如三光之耀,取其能照耀光明之意。山,一说取其山神能云雨,或说能镇定,取其能安静四方之意。龙,变化而取神之义。华虫,就是雉鸡,有五彩羽毛,取其文采之意。火,取其明亮之意。宗彝,取其勇猛、智慧、孝养之意。藻,即水草,有花纹,取其洁净之意。粉米,形状如白米,取其能养人之意。黼,为黑白纹斧形,取其割断、遇事果断之意。蔽,为青黑色“亞”形,取其背恶向善、君臣互助之意。
清代帝王穿的龙章礼服,特点是盘领、右衽、黄色。龙一般为九条,前后身各三条,左右肩各一条,襟里一条,这样正背面各显五条龙,意味着“九五之尊”。礼服下摆的位置,还绣了水浪山石图案,称为“水脚”,有一统山河之意。
足衣
足衣,主要有鞋和藏(wā,同“袜”)。古代的鞋有屦(jù)、舄(xì)、履、屐等。
屦
是用麻、葛粗布、皮、丝制成的单底鞋。
屦分两种,一种是草屦,用草编制而成,故称为草鞋,常为穷人所穿。另一种是葛屣(xǐ),是一种用葛藤编成的,一般在夏天穿。相对于草鞋,葛屣要贵重一些。另外还有丝屦,就属于奢侈品了,基本上为贵族所穿。
舄
舄,是一种用麻、葛粗布、皮制成的厚底鞋。《释名·释衣服》曰:“複(fù)其下曰舄,舄,腊也。行礼久立地,或泥湿,故複其末下,使乾腊也。”“複”,指鞋底。其实就是在单底的屦下面,再加一块木板,作为厚底。穿着它就可以在泥地里行走,不怕沾湿,还隔湿气。鞋底上层用皮或帛制成。舄在古代是一种高级鞋,一般在参加祭祀、朝会、典礼场合时穿。
古代的舄在颜色上有三个等级。上等为赤色舄,一般为天子所穿,常用来搭配冕服。中、下等有白舄和黑舄,为日常所穿。
履
一般用皮、丝绸等制作而成,为单底鞋。一般只有公侯显贵才有能力穿,整体造型追求华丽。
屐出现于战国时期。用木头制作而成,底的前后有两齿,下雨天在泥泞地里行走很方便。屐,比舄更为轻便,更适合走路。魏晋南北朝时期,木屐开始盛行。不过人们在主要场合,比如访友、宴会等,还是得穿履,不穿屐。一般休闲场合,着屐又轻便还好穿。今天日本人脚上穿的木屐,就有着我国古代屐的影子。
韆
藏(袜)的作用,有些类似于我们今天的袜子。不过比今天的袜子要厚实得多,贵族的鞭大都是皮制的,而庶民一般是粗布或无韆可穿。从造型上,我们可以从日本人着木屐时穿的袜子窥知一二。
穿戴礼仪
孔子曰:“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出门办事,待人处事,都要像接待贵宾那样恭敬有礼,要像祭祀那样认真。这句话自然也包括对妆容仪表的要求。从古至今,穿衣戴帽是一门学问,也是一门修养。古人对穿戴有一套规范和标准,大家也都会自觉地遵守。比如,秦汉时期,男子都有佩带刀剑的风气。尤其是贵族,每次出门,刀、剑、胾(fú)、冠,一样也不能少,佩戴也有严格的规定,“剑之在左,青龙之象也。刀之在右,白虎之象也。裁之在前,朱鸟之象也。冠之在首,玄武之象也。四者,人之盛饰”(刘昭注引《春秋繁露》)。“拔”,蔽膝也,形状像围裙,系在腰间,垂于腹前,既能遮大腿、膝盖,也能起到装饰的作用。在那样一个尚武之风十分流行、阳刚之美又是审美主旋律的时代,也不失对妆容仪表细节上的追求,这足以说明古人对衣冠服饰的重视。
第一,穿戴“三紧”。
宋代大儒朱熹,就曾提出过穿衣要注意细节,“凡着衣服,必先提整衿领,结两衽纽带,不可令有阙落”,如果一个人衣冠不正,鞋袜不正,“身体放肆,不端严”,这个样子会“为人所轻贱”。所以,穿衣戴帽要“三紧”,即头紧、腰紧、脚紧。
首先,头紧。古人都有蓄长发的习惯,平时要把头发梳好,用簪子把发髻和冠绑好扎紧,不可凌乱松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身体四肢、毛发皮肤都是父母给的。一个人要行孝,从小就必须珍惜自己的身体,尤其是自己的头发,更要好好爱护好。其次,腰紧。古人穿衣,不论上衣下裳还是连体深衣,在腰间都会束上腰带,并且系紧。忌讳松松垮垮,或随意解带敞衣。最后,脚紧,指穿鞋的时候一定要把鞋带系紧,避免拖沓着鞋走路。
总之,穿戴不仅要讲究款式得体,妆容合礼,更不要忽略细节,把帽带、腰带、鞋带都扎紧了,整个人的状态才会更显精神。古礼今用,比如在夏天有的男士不太注意细节,忽视周围的环境,当众撩上衣,坦胸露肚,甚至赤膊上身。这种既不得体、也不尊重他人的举动,应尽量避免。
第二,束发右衽。
说到“束发”,在我们的印象中,我国远古先民一直就是“蓄发不剪,披搭于肩”的形象,其实不然,据古籍资料记载,从很早开始,原始先民就已经掌握了束发的技艺,并且对各种发式也有了审美的好恶。
在古代,中原与蛮夷(古人称周边少数民族为“东夷、西戎、南蛮、北狄”)不但风俗有差异,穿衣打扮也不同。我国古代华夏汉民族,发型服饰一直保持“束发右衽”的形象。汉人以束发梳髻最为普遍,披头散发始终被视作不守礼法的行为。穿衣需“右衽”,即左边的衣襟一律要向右,掩住右边衣襟,形成一个“y”形状。而当时周边的夷人,却习惯“披发左衽”。这种形象对于十分重视礼仪的汉民族来说,是很难接受的,也很鄙视。只有尚未开化、落后之地,才会有这种形象,所以,也常把“披发左衽”拿来代指那些不讲文明的野蛮之邦。其实,之所以形成“左衽”与“右衽”的习惯,许多学者也有各自的看法。其中有人觉得,这应该与各自的生活方式有关。比如,中原的汉民族一直以农耕为主,衣襟右衽,劳作的时候方便一些,而夷人大多为游牧民族,衣襟左衽,骑马射箭的时候更为方便。
第三,履袜之礼。
在古代,人们不管是着履还是穿屐,日常起居登堂入室,须脱鞋再进入。有时候参加宴饮,还须脱下袜子再入席。尤其在朝堂,人臣见君王,除了不能带刀剑上殿,履袜之礼也十分严格。搞不好有可能还会招来杀生之祸。春秋时期晋国大臣师旷因为一时疏忽,上堂忘了脱鞋,气得晋平公大声吼道:“哪有人臣不脱履而上堂的?”还好,师旷算运气不错,历史上还有人因为不脱袜,差点被砍了脚。
《左传·哀公二十五年》载,卫国有一个叫诸师声子的人,受邀参加卫侯举行的宴会。入室脱了鞋,但入席的时候,竟忘了脱袜。卫侯与各位群臣酣饮畅聊之际,突然看到诸师穿着袜子,卫侯勃然大怒,骂道:“我要砍了你的脚”,诸师赶紧解释,因为自己的脚有疾患,脱了袜子怕失敬。可卫侯就是不原谅。一看这个紧张的场面,诸师便乘机赶紧逃了出去,否则真能因一双袜子,而丢了一双脚。
之所以产生这种习俗,与古人席地而坐的生活方式有关。脱鞋脱袜,原本是为了保持地面、筵席的清洁,久而久之也就成为向他人的示敬之礼。直到唐代,随着室内家具高桌高椅的普及,人们的坐姿发生了改变,履袜之礼也就很少见了。不过,在今天的日本和朝鲜半岛,仍旧保持着我国古代入室脱鞋进入的习惯。
既然脱鞋有示敬的成分,那么古人在脱鞋的动作上,也有讲究。
其一,脱鞋有规矩。《礼记·曲礼》曰:“侍坐于长者,屦(jù)不上于堂,解屦不敢当阶。”陪坐在长者身边的晚辈,一定要把自己的鞋子脱在阶下,不可以穿着鞋上堂入室。只有极少数地位高或年龄最长的那个人,可以把鞋脱在室内的席侧,其余的人则都要把鞋脱在户外。然后把鞋摆放整齐,放置在门外台阶一侧,切莫放在台阶的正中央,以免妨碍后来者上堂入室。其二,穿鞋讲顺序。从室内退出时,不可以直接穿鞋就走,而是要先跪下,坐着拿取自己的鞋,然后“隐辟而后屦,坐左纳右,坐右纳左”(《礼记·玉藻》),避开中间位置,走到一侧穿鞋,以免阻碍他人进出。穿右鞋时跪左腿,穿左鞋时则跪右腿,身体始终保持端正,不可撅臀、趴背。
其三,穿鞋懂避让。《礼记·曲礼上》规定:“就屦,跪而举之,屏于侧。乡(向)长者而屦;跪而迁屦,俯而纳屦。”刚才也说了,古人穿鞋都会尽量后退到一旁穿,因为这样才不会妨碍其他人出入堂阶。尤其是作为晚辈,要侧跪于尊长前取鞋,然后移到一旁,正对着尊长,单跪俯身穿鞋。
今天我们进入室内的礼节,其实与古礼相差无别,要注意细节,多替主人着想。比如,去别人家里做客,在被主人迎进门的时候,一般情况下须脱鞋示敬。如果主人一再示意不用脱鞋,那么客随主便,一切随主人安排就可以了。如果问也不问,就直接穿着自己的鞋走进去,弄脏地板或踩脏地毯不说,尤其是高跟鞋,搞不好有可能会划到地板。等到拜访结束,告别出门,需要注意穿鞋的姿态。不要撅着臀,挡在门廊的中间,尤其是穿有鞋带的、不太容易入脚的鞋,最好走到一侧,采用蹲姿或坐在凳上,快速把鞋穿好,不要让其他人站在门廊那儿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