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两手狠狠拍了拍泥土,冲手心呸一口,又抹上了裤子。
后门里面,走廊的灯忽明忽暗,贺莲寒回头谨慎审视了一眼,眉眼立刻压下来:“出去,赶紧,怎么过来的就怎么回去。”
“回不去。”
沈娉婷两手一摊,很无所谓道:“我在这卡车后备箱藏了一下午了,驾驶员走了,研究员也下班,我才能出来———你让我回,我怎么回?”
说着,她偏头看了眼卡车,戏谑道:“上次在庄园不是说送我?好啊,你现在跟我走。”
“你疯了是不是!”
贺莲寒极力克制声音,冷冰冰地说:“我的私家车是要接受检查的!你能浑水摸鱼进来,就没想过怎么自保出去?!”
她突然顿了下:“你是怎么过境的?你的身份信息在农河是一级通缉,谁帮的你?”
“我不需要人帮。”
沈娉婷傲慢道。
“……”
贺莲寒无比头疼地抚额,她现在本应下班回家,但沈娉婷既离不开八监,也更不可能走进实验楼里,随时随地暴露的风险让她比手术台上临危的病人还要严重。
偏偏她又做不到两手一摊。
她这几秒钟的表情很精彩,沈娉婷捕捉到了,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哼哼着笑了两声。
头顶悬挂的弯月渐渐云隐,暴风雨将来,衬得后门光秃秃萧索极了。
生生过去十分钟,无可奈何,贺莲寒终于道:“去我车里将就一晚吧。”
帕森上空的云似乎比任何地方都要准一些,有降雨的趋势,不多时,豆大的雨点便淅淅沥沥砸了下来。
沉默的红色轿车在雨夜里安睡,车里开足了暖气,排气管发出闷闷的嗡鸣声。
转眼一夜,又是天亮。
大概五点钟的时候,雨停了,沈娉婷平躺在后座睡得四仰八叉,没有一点贵族千金的样子,贺莲寒的生物钟在五点半准时起效,她迎着寒风下了车,感到车外冷,又脱下外套把衣服扔进了后座。
沈娉婷被她带着消毒水味的外套蒙住了头,哼唧一声,不太服气的样子。
贺莲寒又弯下腰钻进去给她遮了遮,把容易钻风的袖口挡好,压紧她胸前的衣服,面无表情离去。
沈娉婷一时半会儿没有危险,离新年夜还有两天,研究员们已经休假回家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