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自觉勾了勾嘴角,又有些羞赧,举杯轻抿美酒。
楼大人说:“溢年不让多喝,这一杯是殿下今日所有的量。”
殿下立刻不喝了。
但方才入喉的酒水已经在他的唇舌之上留下了辛美之味,他不仅没染上酒意,还更为清醒了一些。
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些驱赶人的动静。
沈持意和楼轻霜尽皆一顿。
奉砚稍稍开窗看去,低声说:“公子,好像是夏王。他今日要宴请犒劳手下人,正在驱赶大堂的客人。”
夏王?
沈持意记得这个夏王是先帝最小的子嗣,因着宣庆帝继位时年岁不大,没有卷入先朝风波,反倒封了个富贵王位。
若不是宣庆帝封了他为太子……这个夏王,绝对会是朝臣建议的储君人选之一。
窗户开了个缝,沈持意听到楼下有人在对东家和食客说:“做他们的菜和我们的菜不是一样的?都走开都走开,别碍着王爷的事。”
听那意思,连点赔偿都没有,直接仗势赶人。
能和王爷说上话的贵客都在雅间,大堂之内的客人连一句怨言都不敢说,只能苦着脸起身离座。
沈持意眉头一皱:“都是王爷了,真喜欢这家店的饭菜,点了去王府开宴便是,怎么偏要来此耀武扬威,坏了百姓一日的好心情?”
“正是因为知道这是耀武扬威,才要如此,”楼轻霜徐徐解释道,“这间酒楼是骥都近几个月来生意最好的,没有提前定位或是定雅间,根本没办法想来就来。”
沈持意恍然。
正如他刚才所想,夏王是太子之位空悬之后,最有可能被朝臣举荐为储君之人。
如今他生死未卜,夏王自然觉得机会很大。
沈持意觉得夏王太过嚣张,实则夏王就是在嚣张。
夏王甚至不笨,很清楚宣庆帝不想要精明的储君,故意以嚣张没有远见的方式来打消皇帝的疑虑,增加自己被皇帝选中为储君的可能性。
“……”
他轻笑一声,打开折扇,起身问楼轻霜:“大人如今在朝中的安排,可能应对太子随时归朝?”
楼轻霜眸光微闪,似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打算。
这人问他:“殿下想好了?”
“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