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那边便过不去。
楼轻霜垂下目光。
他许久未有这般冲动的时刻,恨不得什么徐徐图之细细筹谋都不管,殊死一搏当个乱臣贼子,将这天下和皇位都拱手送给他的殿下,只为了光明正大地将另一个镣铐戴在手上。
“殿下。”
“嗯……?”
“殿下。”
“嗯。”
“卿卿……”
“……”
沈持意咬牙。
这哪有一点幽兰君子的模样,又哪里看得出是他当时在江南药庐见到的落难相公?
男人低声的呢喃还未停下。
有礼得不听到答案便不冒犯一步,又无礼得不听到答案便不罢休。
他只好说:“周太医早晨来把脉时说……明日他不用再来——”
帷幔垂落,细风晃着纱尾。
日落而去,余下模糊不清的暗色。
有人不愿他瞧见手臂,扯下他的发带,遮住了他的眼睛。
::::::
::::::
初秋的春光随着夜色悄然远走。
次日午后,皇后召楼轻霜去舟湖共司乐事,许是想着让太子殿下和楼轻霜多来往些,又把太子召来。
沈持意到湖心亭时,楼轻霜正背对着皇后和他,站在亭子最前方,面朝舟湖,吹笛奏曲。
皇后见他来,便关切问道:“徐掌事替本宫去东宫传话,回来时和本宫说,太子今晨似乎在床榻上待了许久。可是身子不适?招太医了没有?”
悠然曲调骤然一抖。
沈持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