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找了个理由,带着魏白山和几个暗卫去了一趟书房,消磨一会时间,再次回到寝殿时,床幔里头已经空无一人,连他换下来的衣裳都被楼轻霜谨慎地带出宫了。
长夜漫漫。
天子寝宫灯火彻夜未歇。
幽禁废太子枭王的长亭宫不再荒无人烟,除了包围的禁军之外,还多了好些领皇命守在各门的飞云卫。
宫门紧锁,江元珩领着禁军排查各宫各殿,连太子殿下的东宫都被深夜叩门,禁军告罪后鱼贯而入,把东宫里里外外搜查了一番。
直至白昼降临,皇帝遇刺的消息传遍朝野,那两个胆大包天的刺客竟然还是不知所踪。
宣庆帝昨夜刚刚经历一场刺杀,一宿无法安眠,筋疲力尽,却一反常态没有罢朝。
天子沉着脸坐在龙椅之上,听完禁军统领总述昨日搜查的结果。
他意味不明地问:“刺客只在筑星台和长亭宫现过踪迹?”
江元珩面露难色,似是在硬着头皮说:“是……”
有人出列。
“陛下,刺客最后消失在长亭宫,很可能被废太子枭王包庇窝藏!”
“两年前,废太子枭王便曾妄图逼宫谋反,陛下念他痴傻不曾降罪,从此幽禁长亭宫。可是废太子居然和昨夜明显熟悉宫禁的刺客扯上关系,枭王未尝没有包藏祸心的可能。”
那大臣跪下叩首,掷地有声,“为陛下安危计,为我朝国祚计,臣请陛下彻查长亭宫,绝不姑息谋反作乱之人!”
不少人陆陆续续出列附和,一同跪下请旨。
百官最前列,那位素来刚正不阿的楼家小公子正沉思地站在阁臣之中,理了理官袍袖摆,似是在踌躇要不要出列。
站在最前头的苏铉礼稍稍回头瞧见楼轻霜此态,眉头一皱。
他直接几步出列。
“陛下,臣以为此言差矣!”
皇帝没有说话,只挥了挥手,让他继续。
“枭王已经疯了两年,缘何能指使刺客刺杀陛下?”
“若枭王当真装疯卖傻,那臣也觉得不可姑息谋反欺君之人!可枭王是否一直痴傻,尚需查证,此乃其一。”
“即便直接将枭王看做装疯卖傻,他人还被幽禁在长亭宫内,枭王又不能从这场刺杀里得益,缘何要在这个时候刺杀陛下?”
未尽之言,苏铉礼不敢说,朝堂之上的所有人却都听得懂。
皇帝如果当真遇刺身亡,谁是受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