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沈持意问,楼轻霜本就打算接着说。
“臣的生辰说不清楚,难以定论生父。”
又岂是难以定论这么简单。
沈骓杀了顾名锋。卑鄙地趁人之危,在新婚时杀了顾名锋,抢了他的妻子。
楼明月怀胎十月时沈骓没有怀疑,嫡长子降生时沈骓没有怀疑,可当沈骓真的将啼哭不止的婴孩抱在怀中时,对已故冤死者的恐惧彻底爆发,潜藏在心底已久的怀疑终于冒了出来。
皇嫡长子与仇敌之子之间,相隔万壑。
沈骓既不舍杀他,又不敢认他。
“所以最后……这份玉牒留在了母亲宫中被封存,母亲给臣换了个名字,也就是臣现在的名字。”
“楼家主把臣记入他的名下,找了个由头重新把臣送回宫中,‘交由皇后抚养’。”
这便是玉牒能够说清楚的一切。
而他剩下来要说的话,没有证据,空口无凭。
几分信任几分真心,全都倚仗在接下来所说的话中。
楼轻霜缓缓放下遮挡对方双眼的手。
烛光入眸,青年晃了晃眼,面色稍定之后,眼底渐渐浮现出了担忧之色。
这一分担忧并不算重,却似刀剑架于楼轻霜的咽喉,瞬间打散了他藏在喉间将要出口之言。
“殿下……”
沈持意望着他,不置一词,眉头越皱越紧。
楼轻霜不可抑制地眸光渐沉。
他垂着眸,目光落在了太子殿下手腕的铁环之上。
沈持意突然忧心忡忡道:“我们如果是堂兄弟,那怎么办啊?那我们现在这样……有悖人伦啊!”
“……?”
沈持意理清楼轻霜所说的话之后便觉得晴天霹雳,结果眼前这人还如此淡然。
他更是咬牙切齿。
“你早知道你不告诉我?我说你怎么这么心虚,有什么事情用得上这么郑重和我赔罪,原来瞒着我这种事!”
那这确实是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