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特准可以征调部分地方军的诏令还在禁军手中。
容倦费劲撑开眼皮,哑着嗓子,留下今天最后一句话:“先让我的遗体安详一会儿。”
滚。
语毕,手一垂,人倒了过去。
驻军领队眼睛瞪圆了。
浑浑噩噩烧了两天一夜,大夫来过几次,容倦除了偶尔幽灵一样强行爬起来吃些东西,大部分时候,都是在睡眠中度过。
他记不清睡了多久,中途有一段时间外面似乎十分喧嚣,很久后才安静了下来。
好饿。
“海鲜粥,祥味斋的糕点,披萨要卷边加肠……”
【小容,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生病报菜单的人。】
【别人都是要水喝。】
冷不丁被开机的系统吵到,容倦睫毛动了动,几下后终于睁开了眼。环境有些昏暗,烛灯有限的光芒正拖沓着一道影子。
容倦恍惚了一下,有些虚弱地开口:“谢晏昼?”
在他开口前,男人已经似是察觉地回过头来,甲胄残留着风雪的冷冽,在与容倦目光交汇时,紧绷的眉宇终于舒展。
四目相对,好半晌,谢晏昼的喉结有些艰难地动了下。
容倦看出他脸色不佳,哑着嗓子问:“平叛…不顺利么?”
谢晏昼摇头,迟疑了一下,终是开口道:
“我来时,被礐渊子拦在外面,他几次欲言又止,最后……他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容倦:“……”
谢晏昼压根不想回忆那一瞬间的感受,只觉得体内的力气如同一瞬间被抽空了。当他迫切要推门而入时,又被礐渊子拦下,一脸凝重不断提醒他要冷静。
礐渊子:“你不懂,他就像是投胎了一般。”
当谢晏昼终于迈着沉重的步入屋内,并没有什么奄奄一息的病躯,更没有转世投胎,只有脱胎换骨。
……床榻上,美不胜收。
尽管多次想要给容倦请夫子,但那一刹那谢晏昼能想到的词语只有这个,整个室内似乎都一起变得耀眼夺目。
然后他很想宰了给出错误提示的礐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