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停。”
贺秋停安静地躺在那儿,像个任人摆弄的精致人偶,陆瞬如何说,他便如何做,顺从地抬起了双臂,肩头的衬衫便顺势褪下。
大片冷白的胸膛和紧窄的腰腹,毫无预兆地暴露在了卧室暧昧的灯光底下。
皮肤因为接触到微凉的空气,连同两处淡粉,泛起细微的战栗。
陆瞬的目光掠过贺秋停腹部的疤痕,顺着他笔直修长的双腿往下,经过轮廓分明的膝盖,最后将西裤连同皮带一并甩到旁边。
贺秋停闭着眼,身上只剩下一条短裤,虚脱地躺在黑色的丝绸床单上,手腕和脚踝上都缠着白色的绷带,一副脆弱易折的状态。
他仰着脖颈,喉结微凸,浑身散发着一种颓靡的性感。
苍白,破碎,不自知,却在陆瞬眼里美得惊心动魄。
陆瞬的呼吸停了半刻,迅速给他穿好睡衣,然后塞进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头来。
“冷吗?”陆瞬低声问他,声音干涩。
贺秋停轻轻摇头,缓慢抬眼,湿润的眼眸在暖光里闪烁着细碎的光。
陆瞬又抱来一床被子,在他身边躺下,怕贺秋停处于敏感期,想要有独立空间。
共感功能又一次开启。
陆瞬先是感受到了贺秋停内心的平静,然后顺着那片湖沉下去,捕捉到了一丝被压抑在深处的悸动。
“秋停,还在难受吗。”
贺秋停背对着他的肩膀颤了颤。
陆瞬抬手握住他一侧肩头,轻轻抚摸,“转过来,跟我说说,好不好?”
贺秋停迟缓地转过身来,看着他,却抿着唇不肯说话。
太多话堵在喉咙里,不知从何说起。
陆瞬的手搭在他的肩头,手指轻轻地揉捏着他的耳垂,“那让我来猜,你点头,或者摇头,好不好?”
陆瞬探向那双湿润的眼眸,“贺秋停,一直都是一个很有规划的人。”
贺秋停微弱地点一下头。
“贺秋停原本的规划里,只有帮父亲完成遗愿,战胜父亲过去战胜不了的对手,完成他未完成的事业。他愿意拼尽一切、耗尽心血地去做,因为他的人生,就只规划到了这一步,对吗?”
贺秋停愣了愣,缓慢地点一下头。
十五年的大仇得报,带来的并非满足,而是巨大的虚空。这一点,他必须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