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作为明面上惠王爷的党羽,闻人约同样很想知道,为何最终上位的是项知允,而不是项知节?
闻人约相看人的本事,是乐无涯一手训练出来的。
项知允做个勤谨办事的王爷或可,为君则嫌不足。
当然,古往今来,皇上择选接班人,未必全看才能。
先求稳,再求贤,王朝才能平顺无虞地代代相传下去。
皇上可能会因为六皇子与顾兄交好而疏远于他,可他一转头,就能对惠王爷如此毫无保留、全情信赖,实在蹊跷。
当然,有一个更加合情合理的解释:
项铮是年事已高,思及过往,发现自己待子严苛,颇不是个东西,于是慈父之心如江水般滔滔而来,竭尽全力要给项知允铺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若果真如此……
那六皇子可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乐无涯却像是丝毫认识不到此事的严重,对裴鸣岐笑道:“惠王爷愿意朝京营伸手就伸呗,你让他摸个几把,不吃亏的。”
裴鸣岐气道:“我在意这个吗?我在意的是你!你这个板上钉钉的庆王党,若是新君登基,你打算如何自处?”
乐无涯想了想:“那不是庆王该操心的事么?”
说着,他转向了闻人约,拖长了语调:“实在不行,就劳烦惠王爷跟前的大红人明——大——人——出马,帮我说几句好话喽。”
虽然是一闻即知的玩笑话,闻人约还是郑重地点了头:“好。”
无论局势如何,他都愿意做顾兄的一条退路。
“其实,我也是好奇得很,才特意走这一趟。”
项知是开了口。
他把玩着衣襟上的络子穗,懒洋洋地环顾四周:“……不然谁要来这么寒酸的地方。”
“我晓得,你们定是有什么计划的,据我所知,父皇现在日夜服用丹药,以求康健长寿,可先帝是怎么死的,在座的心知肚明,我就不直言冒犯皇爷爷他老人家了。”
说着,他语气渐沉:“我不管你们想对他干什么,但我得提醒你们一句:现下朝中官员的心,可都系在咱们的好五哥那里。六哥就算能……咳,可朝中人心,要怎么挽回?”
原因无他。
项知允太稳了。
皇上连军政大权都向他放开了,他承继大统,看起来只是时间问题。
这还能怎么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