觐见的大臣跪在台阶下,声音颤抖地向她汇报着边境叛乱被镇压的消息。
伊莱娜是位凶残的君主,也许她从前并不是这样,她也曾率领着大军突破重围,在民众的意志下成为了不容否定的君主,她推翻了许多别人不敢想的事情,她的改革可以说是雷厉风行,可是她现在残暴不仁。
“敌军斩首三千,俘虏……”
“无聊,拖下去。”
她突然打断,声音里带着令人胆寒的倦怠,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映不出任何人的倒影。
一声令下,血珠溅在伊莱娜的靴尖,她低头凝视那抹猩红。
近卫的佩刀还在滴血,那人头颅已经滚到另一个人的脚边,他的浑浊的眼球正好朝上瞪着穹顶的壁画
侍卫们熟练地架起某个瘫软的大臣,在大理石地面上拖出一道水痕。
近卫军统领低头站在阴影里,这已经是本月第二个因为无聊被处死的大臣。
伊莱娜走了下去,看着鲜血在台阶上蜿蜒。
二十年前,这样的场景还能让她感到些许愉悦。
现在连杀戮都变得索然无味。
这具看似纤细的躯体里囚禁着足以撕裂大陆的力量,如今却连值得摧毁的目标都找不到。
她曾一拳打穿镜中的自己,可破碎的镜面里,千万个伊莱娜都在对她露出同样厌倦的表情。
坐下所有的人都在颤抖,他们想起来想起了二十年前那个雨夜,年轻的暴君也是这样坐在尸堆上,眼中燃烧着令人生畏的光焰。
可如今那双眼眸里只剩下……无聊。
“陛下,北境……”
谏臣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因为看见伊莱娜正用某种眼神打量着他,仿佛看到了一具尸体。
午后,伊莱娜正在打盹,突然被宫门外的骚动惊醒。
“陛下!”
侍卫长单膝跪地,铠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宫门口有一个疯女人。”
“杀了。”
“她说要杀了您!”
伊莱娜的手指停在半空。
大殿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烛火摇曳的声音。侍卫长的冷汗顺着护颈流进锁子甲,在里面的衬衫上洇出深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