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差的也有半袋粗面,熬稀一些,再放两块红薯南瓜就够一家人吃的了,饿是饿不死的。
实在不行就向左邻右舍借一些粮,等明年家里的地收成了再还回去,日子就总还有奔头。
此时,临西的一个村子。
妇人正在做饭,听到门口有动静,孩子又呼唤她,便拎着烧火棍出来——
“谁又皮痒了,不知道帮忙干活,没看见我正忙!”
她的几个孩子在门口打雪仗,门边站着个衣衫破旧的老妇,手里捧个缺了一角的碗,正拘谨的看向妇人,不知如何开口。
妇人一看便明白,“家中无粮了?”
老妇难为情的点点头,枯瘦的身形迎着寒风,看着都可怜。
妇人低叹一声,还是心软拿过老妇的碗,进屋给装了几个窝窝头,又咬牙多拿了两个鸡蛋,这是她好不容易攒下的,自己都没舍得吃。
老妇也是这个村的,跟她一样原先都是临西盐场的盐民,好几代人都在为狐氏晒盐,日子过的不好,还经常被恶仆鞭打。
后来狐氏造反被镇压,国君收回封邑,盐民就分到了田地,也不再被强制去晒盐,而是改为雇佣制,每月有工钱,晚上也能回家。
这样的日子在很多盐民看来已经很好了,她们很知足。
老妇家的日子本没有这般艰难,是前段时间有亲戚投奔,听说是从西边来的。
人一多家里的粮食就不够吃,老妇没办法,只能四处借,已来过妇人家好几回。
“拿回去吃吧。”妇人将东西递过去。
老妇千恩万谢,抬手抹了抹眼泪。
妇人不忍,便道:“城内的盐厂在招工,为何不让你家的亲戚去碰碰运气?”
老妇就自己带着个孙女,那些投奔来的亲戚可是拖家带口,老这么赖着白吃白喝也不是个事儿。
妇人实在看不过眼,拽住老妇的胳膊,悄声叮嘱鸡蛋留给孙女吃,别让那些亲戚看见,不然什么都没了。
盐厂和盐场不同,从盐场出来的盐要统一运到盐厂二次加工才能成为如今市面上十分受欢迎的细盐。
以前都是直接就吃了,就算有好盐也是供给王公贵族,老百姓是没那个福气的,哪里像现在,普通百姓也能吃得起细盐。
盐厂招工有个条件就是进去了就住里头,每个月回家一次。
临西的本地人都不怎么敢去报名,之前都让狐氏祸害怕了,生怕进去了就没命回来,还不如像现在这样种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