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河把自己的一些小东西收进包里,背起包往外走,经过那人身边时,对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整个寝室安静得可怕。
沈河停下脚步,侧过头:“我的床和桌子,明晚之前收拾干净。”
门“砰”地关上,留下三个室友面面相觑。
走到楼下的时候,沈河的手机响了,是陈豫川打来的电话,他看了一眼,按掉了。
陈豫川又发来消息:“宝贝,起床了吗?宿舍收拾好了吗?”
下午三点,沈河处理完学校的事,饿得有点发昏,他买了些生活必需品,回到公寓准备吃碗泡面,然后打扫收拾。
门铃突然响了,他透过猫眼往外看,陈豫川站在门外,手插在裤兜里,脸上没什么表情。
沈河皱了皱眉,打开门:“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问的。”陈豫川说得理所当然。
沈河盯着他几秒,知道他肯定是让人查的,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拿了钥匙和手机,关上门:“走吧。”
“去哪?”
“吃饭。”
沈河带着陈豫川往学校后门走,那里有很多小摊,卖什么的都有,这个点学生还不多,看起来有点冷清。
沈河在一家面摊前停下,要了一份泡面,加了很多配菜,还有三个鸡蛋。老板是个中年男人,抬头看到他,眼前一亮:“小沈回来啦?好久没见你了。”
沈河笑了笑:“嗯,回来继续读书了。”
老板打趣他:“听说你拿了什么游戏世界冠军,现在不用来我们这做苦力了吧。”
那会沈河刚离开家,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迷茫,身上自己的钱快用完了,刚好看到老板招零工,就来这里干了一段时间,老板人很好,也很照顾他。
沈河开玩笑:“哪是做苦力,主要是为了免费吃你做的面。”
陈豫川站在旁边,听到这句话,眼神动了动。
“怎么算免费吃,面也算你的劳动所得吧。”老板乐呵呵地说,“那时候别人都偷闲摸鱼只有你认真干,我当时就说了,你这样的孩子做什么都能成功的,看吧,这不就拿世界冠军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陈豫川站在原地没动,他突然意识到,重逢以后,沈河衣食住行随意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挑剔娇气,他以为这是沈河说的长大了,但其实并不是。
他之前一直认为沈河做兼职只是为了买手办周边或者游戏皮肤,为了丰富生活,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体验生活的把戏。他父母不可能不管他,所以只能是沈河彻底和他们撇清了关系。前两年他都是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包括去打职业,也不是为了兴趣或者证明什么,他只是需要一笔钱。
陈豫川突然觉得喉咙发堵,让他连呼吸都觉得费劲。他不应该因为周闻那些未经证实的话,就不敢来找沈河。
他应该找人每天盯着沈河,看着他吃了什么做了什么,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他,有没有吃饱穿暖。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种自责会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