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答,只有风声。
梁遇颃垂眸:“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怕连累我,假装死了,彻底切断联系,就算活着,也不会来找我,对吧。”
他无数次听到慕风说:“不想拖累您,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但梁遇颃没资格怪他。
慕风独自承受了四年自己丢失的记忆,就连最后被人冤枉,自己也没能把他安然无恙救出来。
梁遇颃手指点着墓碑上的字:“这次允许你跑久一点,但不能是永远,听到了吗?”
回答他的依然只有风声。
他每晚都会梦到慕风,以前失去的记忆,如今像海浪一样的涌入,让他想活在梦中,又艰难清醒。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慕山因为跳车高位截瘫,在医院里半死不活,当初的案子真相仍然未明。
“慕阳怎么死的?”梁遇颃伸手,掐住慕山的脖颈。
当初慕山用尽了恶劣手段,自己作为军人,太秉持程序正义,太有底线,要等证监会出手制裁,才让他伤害了慕风,梁遇颃无比自责。
“额……啊………不能…说……”慕山舌头也出了问题,讲话变得含糊不清,脸颊抽搐,彻底成了一个废人。
“不说,那我送你一程。”梁遇颃冷着脸,把枪抵在他的脑袋上。
慕山猛然摇头,因为高位截瘫动弹不得,双眼惊恐,如同见到阎王:“慕……慕明德……梁……梁……兆……清……”
梁遇颃呼吸沉了些:“跟他们相关?”
“心……心脏……贩卖……”慕山几乎要被他掐断了气,拼命挣扎,“……勾结组织……我只知道……这些……”
梁遇颃猛然松开他:“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过。”
他暗中调查了一年多,军人不能直接从商相关,背后的权力盘根错节,他得找个帮手。
梁遇颃最终找到梁景弋:“你退役吧,接管盛鼎。”
“为什么?”梁景弋跟他斗来斗去,对方突然提出退出,一头雾水,“你不争了吗?”
“有前提。”梁遇颃递给他一份协议,“我的信托基金,盛鼎的集团盈利,每年你得按比例存进去,我作为幕后股东。”
纵然如此,梁景弋不觉得他只是为了躺着拿钱:“还有别的要求吗?”
“有,调查研清背后的所有交易,可能会牵连到爸。”梁遇颃看向他,“你要跟我合作吗?”
梁景弋稍微捋了捋,就得出一个结论:“你是不是……还记得……”
慕风。
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人提起了。
除此之外,梁景弋想不到任何理由,梁遇颃仍然要留在军部,放弃继承。
那就是既要向上走,拥有更高的权力,也要有人帮他探底。
梁遇颃没说话,无声默认。
梁景弋垂眼笑了下,语气有点无奈。
“我一直觉得什么都比不上你,小时候比学习,长大了比军衔。父母的爱要争,股份也要争,你有的我都想抢过来。现在发现,在感情上,也真的差很远,我没有赢过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