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风正站在窗边打电话,回过头,目光落的女人脸上,一时间忘了说话。
她不再是养在家里的菟丝花那样的华丽,没有光鲜的珠宝,没有华丽的成衣,只一根发簪,素面朝天,眼神破碎。
“kit,叫人。”梁遇颃低声提醒。
慕风慌乱回神,跟电话那边说:“我这边有事,晚点打回去。”
他收了电话,再度看向对方,嘴唇轻颤,却怎么都叫不出那两个字。
情感太复杂,以前慕风总是不理解,宁玉为什么不能带自己离开慕家,明明受尽欺辱。
慕风觉得她软弱,无能,却因为母子之间天生的血缘,无法割舍,也被迫因为她而被挟持。
而就是这样一个软弱的女人,在得知自己出事后,连捅了慕明德数刀。
“你………”慕风张了张嘴,万千的话堵在嗓子里。
“宝宝……”宁玉轻声叫他,“你还活着……”
来的路上,梁遇颃提醒她,慕风现在暂时不想让别人叫他这个名字,可以叫kit,宁玉只觉得陌生。
她想了一路,到底要怎么称呼这个从小受尽委屈的小可怜,最终叫回了儿时的小名。
慕风眼睛一下就泛起了红,很轻地点了下头:“嗯,活着。”
“我还以为遇颃骗我的。”宁玉又哭又笑,艰难往前挪了几步,颤抖抓过他的手,“真的还活着。”
慕风无措地看向梁遇颃,他处理不了此刻的局面,整个人只是僵在那。
梁遇颃走过去,掌心落在他的后颈,很轻地捏了下:“阿姨一直很担心你,之前就想带她来见你,一直没找到时机。”
慕风机械地点了点头:“对不起啊,我……没有报平安。”
他还是习惯性地道歉,除此之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宁玉摇了摇头,眼泪止不住地掉:“是妈妈对不起你,受苦了,瘦了好多。”
“要坐下来聊吗?”梁遇颃低声问。
慕风立刻伸手抓住他的衣服下摆:“……别走。”
他下意识依赖对方,无措地只能无助于梁遇颃。
“不走。”梁遇颃安抚地拍了拍他,让他坐在沙发上,转身给宁玉倒了杯热水,“阿姨,喝水。”
宁玉打量明亮宽敞的办公方式,试探问:“是你的公司是吗?遇颃说你现在很厉害,白手起家,成立了一个特别棒的药企。”
“嗯,跟朋友一起开的。”慕风问一句答一句,后背僵硬,“身体还好吗?”
“都挺好的,陆斫和遇颃帮了我很多。”宁玉轻声感叹,“你的朋友,比家人要好,妈妈没本事,只会让你吃苦。”
慕风感觉心口堵得慌:“也不是……别这么想,你……很勇敢……”
他看到对方的手,以往白皙纤长的手,手背上横穿了一条很长的疤痕,应该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慕风很轻地吐了口气:“手还疼吗?”
宁玉把手缩了回去,挡住伤口:“不碍事的,早就好了。”
梁遇颃余光看了眼慕风,明明还是想要往前一步,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