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笔尽,墨迹已然半干。
太子离他很近,话音也近在耳侧:“如何?”
“太子……字很好看。”
黎盏想松手,被一双透着青筋的大掌紧紧抓握,不给半分逃脱之机,又带黎盏右手去重新蘸墨,神态自若:“不妨也教教孤,你的名字该怎么写?”
靠得这样近,后背不断传来隔着衣物的男人胸膛体温,他主动提笔,太子便将手缓缓移上腕间,粗粝指腹摩挲着玉似的温软皮肉,极近暧昧狎昵之意。
“阿盏字也不差,”太子问道,“经常练字?”
“闲暇时会写上一二。”
随着毛笔放下,太子更是过分,一点点抚过黎盏发颤的手背,声音低哑:“阿盏的手真是柔软,不知用的什么手膏,我也想寻来赠予我母后。”
黎盏想抽手,没成功,反被握得更紧。
“是自己调配的,不值一提,若是太子喜欢,自然该双手奉上,一会我便命人送去。”
“阿盏这样好,我都不知如何感激报答了。”
太子眼睁睁看着怀中美人脖颈发红,眼睫低垂闪躲,怕是再欺负下去,便会当场流泪似的。
他笑了一声,松开手,黎盏一下得了自由,缩身至旁侧,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桌案散落的药方来。
暂且就到这吧,真吓着了人,反得不偿失。
……
太子刚离开,黎盏转头就找上了东宫内府亲卫。
此人正是当初他们在入荒断山前救下,后被钱甲几人带回闻山门的小乞丐贺年。
贺年在闻山门修行数年后,性情倒也没了当初那样的惶恐胆怯,更是因习练重兵而身形健硕,肌肉不显却有力,更是生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只是还是如同小时一般好黏着黎盏,每每黎盏到闻山门做客,便一定要与师尊请假前来陪同,黎盏瞧他乖觉听话,随手送了不少灵丹礼物,在他修行这些年里,入闻山门藏书阁的费用也一应全包。
自发现段青玄转生在西洲以后,又恰逢贺年到了历练年纪,干脆走他的路子,直接暂时压了修为放到宫里当个侍卫,这么些年里就替他监视着段青玄。
“怎么个事儿啊,”黎盏问,“他长大的时候是被哪个兄弟阴了还是被后妃害了?”
“太子生下来就最受皇帝宠爱,一路顺风顺水,多少人巴不得拜在麾下,兄弟又和睦,谁敢害他?”
“那我怎么觉着他性格有点不对?”
“没有吧,”贺年道,“是不是想多了,剑……太子性情温润谦和,大梁没有不知道的,人人都说,有他做将来的皇帝,是大梁子民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