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將大喊一声,即刻有一年轻骑士,纵马掠过眾人,疾驰追去。
“嘚嘚嘚—”蹄声骤疾。
蹄上铁环一下下在地上摩梭,溅起尘土泥泞。
“哐当”箭矢击在铁甲上,留下浅痕。
赫连昌离河岸还有数十步时,双手猛拽韁绳,前蹄高高扬起,战马竭声嘶鸣。
他未有顾忌其他,迅捷跳下马背后,步履矫健的奔逃向小船。
櫓手矗立在船帮上,心臟噗通噗通的跳著,等待著其上船后游往北岸。
“胡虏休走!!”
见百骑衝杀而来,夏骑有的下马登船,有的兜转马首,蓄势衝锋。
“砰!!”
十余人马顿时被撞飞出去,包裹著铁鎧终是迟缓下来,年轻骑士见状,双眉紧皱,与同袍对准著赫连昌的背影,挽弓射箭。
“咻!”
破空声犹如丧钟,摧残著夏军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噗!”
“哗!!”
高大的身影落入水中,翻起阵阵浪。
夏军见状,急忙拉弓还以顏色。
距离一近,贯穿力愈强。
眨眼间,四五名骑士被射落下马。
十余名通水性的夏卒民夫跳入河中。
半晌后,尚在抽搐蠕动的身躯浮被抬起,安放在船帮。
得知赫连勃勃另遣一將,来救自己的爱子,刘义符也难免有些自得起来。
南下时当他是孺子,现今你儿子都要被我生擒,又该当何算?
想到此处,刘义符意欲增派一军,往河畔处阻拦。
刚有这一念头,刘义符心中默默盘算,京兆可出战的兵马已不过五千数,再遣一军,几乎將郡兵搬空。
若咸阳二郡难支,定然是无力驰援。
偌大的一郡之地,还是需要有充足的兵马镇守,以防生乱。
罢了,能擒住自是最好,那四千骑损失殆尽,京兆以东,短时间无甚大碍。”刘义符心中盘算道。
赫连勃勃执意要救,他確实挡不住,事实上,若赫连昌在围困前执意突围,一万兵马是不够拦截,偏偏是定不下心,来回犹豫,错失了时机。
“替我传令於王公,若能生擒赫连昌,断不能纵其北上。”
数名候在墙道驛卒拱手应道:“诺。”
莲芍县南,万余夏军鲜有的协同著辅兵、民夫在河面上构建浮桥,有的以木筏做桥,有的以渔船,桥体细狭,显然是不为了供给大军通行。
赫连勃勃得知赫连昌受困时,旋即遣赫连定领步骑万数,收拢北岸人马,接应赫连昌。
面对当下的境况,赫连定本就易怒的脾性根本制止不住,不是挥舞长鞭鞭挞
手脚摩梭的民壮,就是怒声指斥的军官们,令他们加快进度,赶在晋军、或是赫连昌到来前完善浮桥。
好在渭水只是一道支流,比起黄河,如小巫见大巫,加之今日水势渐缓,两个时辰不到,就已递进了三分之一。
“若兄长为贼寇所擒,皆尔等之罪!!”
说著,赫连定猛然挥鞭,抽打在青壮的脊背上,留下一条凹进去的长痕跡,滴滴鲜血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