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两人如何得圣意,并不影响前朝的事务。
惠王爷,已是板上钉钉的储君,无冕的太子。
趋奉之人与日俱多。
惠王的蒲侧妃没在后宅和高丽棒子的争斗中占得上风,便愈发积极地转而对外经营,今日一茶会,明日一小宴,宴请上京中的各位夫人小姐,竭力彰扬着自己在惠王后宅中第一人的身份。
吏部尚书之女,怎么就争不得那每年一万两的金花银了?
在熠熠生辉的蒲侧妃的映衬下,真正的惠王妃只有黯然失色、退避三舍的份儿了。
她不善应酬,拙于言辞,被推上这位子,本就是为了挡灾而已。
偶尔,她会想同惠王说说心事,可最近惠王差事缠身,她总等不到他回来。
有一回,她终于等到了项知允。
可当真站到丈夫跟前,她张了张嘴,又一次不知所措起来。
她干巴巴地招呼道:“爷近来很忙。”
“是,我很忙。”
多日不见,项知允的眼底有了青晕,脸颊清减了不少,是个心事重重的模样。
一见他如此,惠王妃心头一怯,自觉不该打扰,囫囵问候两句,便要退下。
项知允站在原地,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腕子。
他说:“不要掺和侧妃那些事。”
惠王妃连连摇头。
她没想掺和。
“称病吧。”项知允容色木然,“不然,总叫她出面主持这些事情,于礼不合。你病了,对外也好交代。”
惠王妃愣愣地想了想,又点头,说好。
她虽有点伤心,也不算很多。
她鼓起勇气,问:“爷,你怎么了?”
项知允笑了。
他说:“很好。”
他独自一个回了房。
房中早有人在等他了。
随着他掩好房门,一个沉默的身影从帘后闪出,立在了摇曳的烛火边。
项知允回过身来。
来人的衣袂掀动了烛火,映得他眼中本就不多的光亮晃了晃,几近熄灭。
项知允对他的突然出现早已是司空见惯:“裘指挥使。”
末了,他想起一件事来,疲惫地纠正道:“裘副指挥使。”
裘斯年点了点头。
项铮的放权,让不少人向项知允靠拢了过来。
裘斯年便是其中之一。
他的投诚,是在项知允的暗示下达成的。
要知道,他是吃情报这碗饭的,专门干那些阴私污秽之事。
若是项知允想扶持新的势力,那裘斯年就变成了多余的人。
他可不像京营里的将军,尚能赋闲养老。
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不如及早投靠新主,好换得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