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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3章又怀上了（第2页）

她翻开手中的资料册，投影仪同步播放出一张张照片：破败的铁门厂房、蜷缩在角落里的女工、伪造的劳动合同、血迹斑斑的床单……

“这些人贩团伙的背后，往往有地方势力的默许甚至参与。她们被骗走时，村委会盖章放行；她们失踪后，派出所推诿不立案；她们归来时，却被当成‘失节妇’遭唾弃。是谁给了罪恶生长的空间？是我们集体的沉默。”

台下有人低声啜泣。

“今天到场的五十六位受害者中，有三十九人至今未拿到一分钱赔偿，二十人患有严重心理创伤，七人终身不孕。她们不敢说话，因为怕再被打、被逐出家门、被毁掉仅剩的生活。但我替她们说??我们受够了！”

掌声如雷般炸响，久久不息。

当天下午，省委政法委召开内部会议，决定成立专项督导组，彻查江倩倩团伙涉及的跨区域人口贩卖链条，并对相关公职人员履职情况进行倒查问责。与此同时，省司法厅宣布为所有受害人提供免费法律援助，案件将由异地中级人民法院集中审理。

舆论彻底沸腾。

《人民日报》内参刊发专题文章：《被遮蔽的伤痕：一场迟到二十年的正义觉醒》。新华社记者深入山村采访，拍下那些躲在柴房不敢见人的女人，写出长篇纪实报道《她们的名字叫沉默》。

网络上，“#救救她们#”话题登上热搜榜首。全国各地的妇联组织纷纷响应，启动类似排查行动。有退休法官主动请缨担任公益代理律师；有企业家匿名捐款五百万元设立“归途基金”，用于受害妇女康复安置。

而这一切的中心，始终是那个站在风暴眼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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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末，“棠园”二期正式开盘。这一次，江舒棠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拿出首批房源中的三十六套，定向分配给参与诉讼的受害妇女及其家庭，售价仅为成本价的百分之六十，且可分期十五年无息偿还。

消息一出，全城哗然。

有人质疑：“这是慈善，不是商业！她要把企业做成救济院吗？”

也有工人在工地议论：“可这些女人真可怜啊……咱们砌的每一块砖，都在托着她们重新站起来。”

开盘当天，现场秩序井然。那些曾经佝偻着背、不敢抬头的女人，在志愿者引导下走进样板间，抚摸着光滑的墙面、打开崭新的橱柜、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偷偷抹泪。

一位老太太颤巍巍地摸着儿童房的小床说：“我孙女终于不用跟我挤一张板凳睡觉了……”

江舒棠亲自接待了每一位签约者，亲手递上钥匙，附赠一盆盛开的海棠花。

“这不是施舍。”她在致辞中说，“这是你们应得的补偿，是我们这个社会欠你们的一句对不起。房子不会说话，但它会记住??这里住过勇敢的人。”

当晚，庆功宴设在“棠园”社区食堂。没有山珍海味，只有热腾腾的手擀面和炖白菜。江舒棠穿着工装围裙，和厨师一起煮面、盛汤、端碗。

顾政南来了，手里拎着两瓶老酒。“你说你要做个普通人，可你做的事，越来越不像普通人能扛得起的。”

她笑了笑，给他盛了一大碗面：“普通人才最懂普通人的苦。我不想过那种住在高楼里，忘了楼下风雨的日子。”

他看着她被蒸汽熏红的脸颊，忽然觉得胸口发烫。

“下周我要去中央党校学习三个月。”他说，“走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

她抬眼。

“嫁给我吧。”他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不是因为你需要依靠，是我需要你。我想堂堂正正牵你的手走在街上，想在户口本上写下你的名字，想让四丫叫我一声‘爸爸’。我想和你一起老，看海棠年年开花。”

周围不知何时安静下来。工人们停下筷子，老人们屏住呼吸，连四丫都放下勺子，睁大眼睛望着妈妈。

江舒棠怔住了。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打在窗前那盆海棠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她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他在桥洞下递给她一碗热粥；想起她流产时，他守在手术室外一夜未眠；想起她被人泼红油漆那天，他挡在她身前，任凭污秽染满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