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在从地上站起来,揉着被攥得酸痛的手腕,走到燕歧身后,说:“你凶他做什么,他又不清楚状况。”
燕歧没回头,只是侧目瞥了一眼,看黎安在神情自若地活动脖子和手腕,似乎像是把皇宫当家一样自在。
听了这话后,燕歧莫名烦躁起来,声音又沉了一度:“朕是不是给你好脸色了,文卿,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额。”黎安在有点诧异,看了一眼燕歧。
这孩子怎么喜怒无常的。
哦,黎安在后知后觉,才想起来他现在不过是个臣子,甚至可能连臣子都不如,不过是个逗趣玩的男宠,当着帝王的面指责人家,这小孩子面上挂不住。
总是忘记自己换了个壳子,可恶。
黎安在于是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诚挚地说:“是臣僭越了。”
丁零当啷。
黎安在直起腰。
丁零当啷。
黎安在:“”
今日的链儿甚是喧嚣。
随着黎安在的动作,他身上的金链在摆动起来,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黎安在皱眉,望着满身拖拉的红纱和金链,实在是觉得这幅扮相太不得体了一点,便伸手去解系在身上的链子。
解到大腿处,链子缠绕得诡异,黎安在本想从身后绕过,却高估了这副身体的机能,一个趔趄,没站稳。
黎安在失去平衡,向前倒去,倒下的瞬间一伸手,拽住了一个什么东西,像是布料,又有点硬。
咣当,他拽着燕歧一起倒在地上,将皇帝做了垫板,铺在人家的身上,燕歧的腰封被扯开,内袍散乱,露出精湛的胸膛。
黎安在身上的红纱蒙了燕歧一脸。
燕歧拨开脸上的红纱,忍无可忍,低声咬着牙:“文、晴、鹤!”
黎安在发现手还撑在燕歧的胸膛上,像是自己在耍流氓,眼前一黑。
不敬皇帝的罪有朝一日竟然在是能落在他身上了。
老天。
看来朕还是没太适应这副新身体。
哈哈、哈。
黎安在心虚笑笑,伸手将被扯开的腰封捡起来,重新在燕歧腰前系好,然后又安抚地拍了拍,站起来,礼貌地伸出手,微笑:“需要微臣扶陛下起身吗?”
红纱又在晃啊晃,衬得黎安在肌肤胜雪。
燕歧黑了脸,冷声:“勾弘扬,把文卿原来的衣服给朕取过来!”
门口的太监暗道不妙,诚惶诚恐地将属于文晴鹤的朝服递过来。
黎安在看看衣服,又看看自己被镣铐扣住的手腕和脚腕,毫不客气地向燕歧一伸手:“陛下,可否将微臣解开,带着这个实在是不方便换衣。”
燕歧头痛地按了按眉心:“勾弘扬,给他解开!”
太监苦着脸,赶紧拿出了造型精美的金匙,咔嚓将黎安在手腕脚腕上的金镣铐解开。
“辛苦了。”黎安在揉着手腕,自然而然地向着勾弘扬点了点头。
这人应该是内廷的总管太监。
勾弘扬心道了句不辛苦,命苦,就下意识准备鞠躬告退,腰弯到一半突然觉着不对,他好像敬错人了。偷摸抬眼一看,见那个今早朝会上被自家陛下押进宫里说要做男宠的谏院的司谏,这时候正研究明白了手中的朝服,自顾自走到屏风后面。
那身段和架势,气度逼人,勾弘扬觉得这小官的气势比他的主子还像皇帝,这命令他不自觉就听了。
当然这话说出来是要掉脑袋的,勾弘扬只得冷汗淋漓地走到燕歧身边,等着皇帝的吩咐。
燕歧似乎是有点烦了,对勾弘扬说:“你出去叫青玄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