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羡上次带来的马,给了衙门那边牵走,但骡子倒是空闲了下来,此番他们出去,拉的正是衙门的骡车。
而这一次去州府,自然也要将这些骡子都一起赶着去。
只是加上长殷兄弟,他们也只有三个人,到时候多出来的五辆车,还不知要多操心呢!
因此晚些谢明珠和月之羡商议,“要不在找几个人吧?”
月之羡摇着头,“我们忙得过来,再雇人,这一趟少不得是个把月起步,工钱是一大笔开销便罢了,到时候去了顾州,吃喝拉撒哪样不要钱?”他还想攒钱早日娶媳妇呢!
谢明珠不同意,“还是找人吧,银子也不是攒出来的。”
“我们上次不也好好的嘛,媳妇你就信我,咱不花这冤枉钱。”月之羡继续坚持,尤其是想到豆娘这次带来的许多珊瑚,那些个成型可做摆件的,他已经挑选出来了,到时候去了顾州,比不得这岭南地境,不用担心山贼打劫。
所以便道:“到了顾州,我们这次大约也要花钱雇佣镖局的人押货。”如此找人就多此一举了。
听他这样说,谢明珠想来似乎也没多大的必要,“那成吧。”
这一趟月之羡还去了银月滩一趟,年前奎木拉了不少货回去,所以他这次从银月滩收货,几乎没有什么支出。
不但如此,奎木还在这新年里,就将村里年轻力壮的男子们组织起来,自己建了一支队伍,从初六开始就操练起来。
苏雨柔的男人庄晓梦也参加了,他们夫妻如今就住在谢明珠家里,谢明珠留下的菜地苏雨柔照料得不错,夫妻俩日子倒是过得有模有样的。
就是阿香婶家现在日子不好过,仍旧是鸡飞狗跳的。
“庄老四不愿意待家里,等过了正月十五,他要来城里,你到时候看给他找个什么活计先混着。”本来是要死皮赖脸和自己一起去顾州,但他性子太跳脱了,月之羡怕到时候忙起来看不住他,所以便没答应。
谢明珠自是应下,“正巧,那些断裂的碎珊瑚要找人打磨做首饰配件,到时候他若是来了,我叫他来张罗。”这庄如梦年纪虽小,但是个话痨子,见谁都能说两句,到时候叫他去找这城里闲赋有手艺的妇人们正好。
他们这夫妻俩,如今月之羡行商,难得碰面,好不容易睡在一处,说的也尽是那生意之上的事情,什么情啊爱的,是不曾有半句,颇有些那老夫老妻的样子。
是夜,也不知说到了哪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翌日起来,月之羡又是要忙碌装货等事宜,也没着家里。
谢明珠也忙,因为那豆娘也着急明日就出海,她要的船还没着落。
所以谢明珠也去了叶家这边,找叶家的当家人叶从升。
虽大部份族人已经去海边准备打渔事宜了,但他作为当家人,自不可能奔赴在前线,而是坐在这大后方。
因此这正月十五他当然在家。
看到谢明珠来,自是十分疑惑,“不知谢夫人有什么事情?”一面有些担心,莫不是州府那边传了什么不好的消息来?
他这些天也急,就怕那卫家二公子为了他们在州府出事,也怕那边的主家施压,让他们放弃对书院的赔偿问题。
可说来也奇怪,主家那边竟然没有一点风声,好叫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叶家主不用紧张,我此番前来,是听闻陈县令说,你们族里有闲赋的船只,不知可租赁给我?”谢明珠这是头一次来叶家。
女儿们同叶家的小姑娘都玩得好,小姑娘们也去自家那头做过客,但谢明珠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这叶家的家主,过的日子和自己所预想的,天差地别。
堂堂一个家主,家里除了房屋宽广些之外,其实和自家没什么区别,更无什么奴仆成群,就是鸡鸭鹅也要自己亲自饲养。
难怪早前小晴她们能和叶家的姑娘们一起去城外打猪草。
叶从升听得不是卫无谨的事情,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不过又有些好奇,谢明珠要船作甚?但人家是租赁,要给钱的。
而且船放在那里也是放那里,租出去还能赚些银子,他倒是十分愿意的,因此就没有多问,只点着头道:“是有几艘闲赋的,就是不只谢夫人要作何用?”
豆娘这次从海边来,还雇了他们叶家的马车呢!所以谢明珠也没瞒着,“我家夫君和疍人在海上交换物资,豆娘只换了一部份来,所以这次想找一艘大些的船,也不知你家里可有合适的?”
从还真有,用来跟在渔船后面用来装鱼的,为此那船舱还修得特别大,现在正好也闲赋着。
叶从升顿时满脸的喜色,“那巧了,正有一艘货船,大约能装五千斤的货物。”这要是租出去,一次少不得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激动得甚至都想领谢明珠马上去看船了。
然而这船却远在海边。
早前谢明珠觉得县城离海边太远,安全许多,真有台风暴雨的,还能有个逃命的缓冲时间。
可是现在又觉得不方便。
船是来不及看了,当下也是抱着些赌的成份,“我信叶家主的人品,如此这船你租给我,你看如何?”至于价钱,她心里还真没谱。
“谢夫人你不打算看船?”叶从升有些意外,没想到谢明珠竟就这样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