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珠苦笑,“我倒是想看,只是时间来不及,明日豆娘就要出发去,不然晚了赶不上人家定好的时间不好。”
叶从升表示理解,“也是,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诚信。不过谢夫人你放心,船方面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就豆娘一个小娘子,可是能行?”
倒是想找人在跟着她去,但谢明珠信不过,不然豆娘疍民的身份还怎么瞒着?
当下只道:“时间紧促,来不及找人了,就叫了谢矅跟着一起去。”
叶从升听说过这个谢矅,可不就是方主薄的侄女么。
他们现在都还不明白,谢明珠怎将人买回去了?又丑又胖的,当初还想给月之羡下套。
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他也不好多问。
见谢明珠着急,也是约定了价钱,两人签订了租赁合约。
这事儿就这样办妥,明日他也要去海边,豆娘和谢矅正好赶车拉着货跟他一同去。
回来的时候,路上碰巧遇到方主薄不知从哪里来,草笠也没戴,顶着一头的大汗,走得匆匆忙忙的,眼看就要擦肩而过了,谢明珠喊他,他才抬起头来。
见到谢明珠,便连忙说道:“丽水里不知哪里跑来一群猪婆龙,你可要小心些,别让孩子们跟前去。”
鳄鱼?谢明珠听得这话,果然有些被吓着。
不过很快就被丽水二字吸引了过去,只将方主薄喊住,两人一起到树荫下说话,“我听家里的老头子说,以前是可以直接乘船到海边去的,那时候顺风的话,一天两三个来回都绰绰有余,如今怎么干了?”
王机子早前说,从广茂县城里,直接坐船顺着丽水到海边,最快的时候,也就一个多时辰罢了。
以前可乘船直接去往海边的事儿,方主薄当然也知道,“几十年前,这丽水一路好几处山石坍塌,把各处水塘都给堵住了,就仅靠着咱们县里这股水,哪里能划船,一来二去的,也就荒废了下来。”
说到此处,他还在惋惜,“倘若有足够的银钱,将这堵塞处疏浚,到时候船只去往海边方便,不管人和物,都占尽了便宜,是大功德一件。”
谢明珠听到又要钱,有些头疼,下意识扶了扶额,“那算了。”心想要是这城里四大家没叫州府那边管制着,只怕三五年的,这疏浚的钱也是攒出来了。
到时候他们来往运送货物,不知多方便呢!
没准打渔完了,当晚就能回来,哪里用得着夫妻相离,父子分别?
第97章
她正想着,方主薄的声音在耳后响起,“除了咱丽水以前可行船之外,我听说沧水碧江长鹤河这些,以前都是相连的,想是因后来也是无人疏浚,各处山石击垮,堵塞方越来越严重,以至于现在沿途往顾州方向去,只得全靠陆路。”
谢明珠觉得他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知道那沧水碧江等可行船又如何?当初她们一家子浑身的污垢,还是在长鹤河一处小小分流里洗的呢!
那时候听得杨德发他们感慨,听祖辈说可行船的长鹤河,如今分流还不如村中一条小溪。
由此可想,那堵塞得多严重!
因此没好气地瞪了方主薄一眼,“你和我说,我又有什么法子,这也不是咱家房前屋后的沟渠,自己拿着锄头掏两下就好的,到底还要朝廷来主持修缮。”
方主薄讪笑,“我这不是听你说丽水的事儿,方顺口提一嘴吧,何况这如今,阿羡来往顾州频繁,那顾州水域不差,咱们岭南水域更是发达,若真通了这水路,顺风而回时,那行程不知要缩短多少呢!”
谢明珠何尝不知道,可别说现在他们是个小老百姓,没有那资财妄想这等美事就算了,便是自己还真是镇北侯的夫人,也无能为力。
当然,在不指望朝廷的情况下,还有一种情况可将水域都打通,那边是本地的官员作为,主持起沿途水域周边的百姓们服劳役,自己挖山开渠。
但这无异于做梦。
本地老百姓下山的少之又少,要喊人服劳役,几乎是没人,不然他们立马就收拾包袱上山去。
即便有那犯法的,也是送往海边的晒盐场去,哪里还有多余的人口来参与这庞大的工程?
这让谢明珠不得不叹气,“还是指望着朝廷哪一日想起,咱这岭南也并非那不毛之地,愿意将水域打通,到时候来往行船一路南下,直入南海,不知能方便多少人呢!”
方主薄也只能点着头,“是了,就指望朝廷能想起咱了。”只是他觉得,自己只怕闭眼之前,都不用想这美事了。
不过说到晒盐场,谢明珠倒是想起了不少当初一起流放来的那些人,上次海贼来,死了几个,也不知现在如何?
但她好奇的不是这些从京城一同流放来此的人,反正从来不是一条道上的,而且当初那流放路上,自己也将他们那丑恶人性一眼看到底。
皆是那自私自利之徒,死了就死了。
她好奇的是晒盐场一直风雨不停歇地晒盐,怎就不见广茂县得些美羹呢?
毕竟说起来,晒盐场离这广茂县也不是多远,而且也不是全指望流放犯们晒盐,这广茂县也出了人工的。
于是也压低声音,朝要走的方主薄问,“方主薄,问你个事儿,晒盐场那边,怎弄得和广茂县没有一点关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