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表两枝。
花容一个时辰前,从深山里的一处湖面,进入露九的镜中世界。
彼时,她正抱臂倚着一面镜面,指尖不经意地敲着冰凉的镜沿。
镜中映出的,正是这酒楼后堂的一幕。
“啧,”花容看着镜中罗夕年嘴角的笑意,问向化作一道流光,缠在镜面边缘,正百无聊赖晃悠的露九,“瞧见没,他是不是爽了?”
露九的流光顿了顿,翻了个无形的白眼,满是无语。
花容没得到回应,伸指一弹,一道灵力在流光中打了个转儿,一张俏容顿时被弹了出来。
露九绷着的嘴角还没散开,就被动现形。
花容眉开眼笑,侧头瞥它,桃花眼一眯,语气中带着压迫,“怎么?你有别的看法?”
露九抿了抿唇,声音斩钉截铁,“花判说得对!他确实爽了。”
“看吧,”花容满意地大笑,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还不承认自己好男风。这有啥的,瞧咱们风月殿那位,多光明正大的。”
“嗯,”露九无语到极致,点头,“花判说的是!”
见花容又“桀桀桀——”鬼笑起来,镜中的罗夕年已经随着那小奴离开屋子,这才咽了口口水,问,“花判不去阻止吗?”
花容摇着头,伸出一颗细长的瓜子来,扬给露九看,“瞧出了什么?”
露九秀眉紧着,“瓜子儿?”
花容点头,“没错,它就是颗瓜子儿。而他,”看着镜中空无一人,花容摆了摆手,“那罗夕年就是个断袖,我这虽然有想法,但也不能把瓜子儿变成核桃吧?”
“……”
你是懂得比喻的,露九嘴角抽抽。
“不过,”花容突然又转了话锋,在露九满心期待的眼眸下,桃眸弯成了月牙,“抓他个现行,顺便录个屏,攥住他是断袖的把柄,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这瞌睡来了递枕头。
不久前她还想以身入局,拿下他,为她所用。
如今什么也不用自己干,就可以拿捏他。有什么比天上掉馅饼,更能让人心情愉悦的?
这么一想,花容那张桃面直接笑开了花,她对露九道,“给我切他房间。”
露九摇头,“那房子没镜子。”
“昂?”没有吗?看来得她自己去“录”把柄了。
掏笔画出张留影符,花容满意地勾了勾唇,指尖一拍镜面,“行,送我去离他最近的地方。”
这样也行?
露九懵了,“啊?”
“啊什么啊?”花容挑眉,眼底闪着狡黠的光,“赶紧的。”
露九哭丧着脸,这是她能帮的吗?到时候诡主归位,她不得分分钟被算账?可眼前的花判,是她的主子,又不能忤逆……
“花判,话说这凡事留一线,他日好相见……”
“啰嗦。”花容桃眸微红,弯眉蹙起,“一根黑骨本判愿大发善心留他为我所用,那是他的福分,他还能撑破天不成?赶紧的!”
这边,广纳酒楼天字房。
光线沉沉,只有两盏油灯亮着昏黄的光。
罗夕年端坐椅上,指尖捻着一枚棋子,垂眸看着棋盘,神色依旧是惯常的沉稳。
旁边侍立的小奴,正是董七送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