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站在昏光里,面色柔白,半敞的衣裳划出削细的锁骨,正端着青瓷壶,小心翼翼地往青瓷茶盏里斟茶。
“贾爷,”他声音阴柔,夹得人浑身起疙瘩,“一会儿水来了,奴伺候您沐浴,可好?”
说话间,眉目流转,看向一入屋子,便差了屋中那位貌美的随从去找小二要热水去的,这位虽长相不如何,却看着孔武有力、身材肖好的贾爷。
那随从一出去,贾爷就拿了棋台出来,这若是再不做点儿什么,怕要被那位随从给比下去。
“好。”罗夕年抬起眼皮,嘴角似笑非笑。
奴一听,万般娇羞地躲开眸子,把茶盏斟满,滚烫的水汽氤氲着。
谁都没有瞧见茶盏水面映出一点微光。
罗夕年默不作声,趁着这位奴娇羞地放壶时,身侧的另一只手已成手刀缓缓伸出,准备朝那柔白带着几口淤青的纤细脖颈劈去……
半息。
他手刀还未落下!
“噗”地一声轻响!
茶盏上的那点微光骤然炸开,水溅出大半,一道白色身影裹着寒气,猛地从茶水里穿了出来!
那奴吓得瞳孔骤缩,没置好的青瓷壶“哐当”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滚烫的茶水溅了他一腿,他却浑然不知!
只来得及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的惊叫,便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晕倒在地!
而那从茶盏里钻出来的身影,像支脱弦的箭,径直朝罗夕年撞来。
距离太近,罗夕年避无可避!
那身影青丝飞扬,莹白长衫下摆还滴着水珠。
“嘭”的一声闷响,带着水汽凉意的身体结结实实撞在罗夕年胸膛。
罗夕年只觉胸腔一震,后背猛地往后仰去,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眼看就要连人带椅摔个正着!
千钧一发之际,他手腕急翻,五指精准扣住了擅闯之人的腕子。
入手处触感细腻却惊人的冰凉,力道远比寻常女子沉上几分。
“放肆!”
花容还震惊在露九给她开的“门”,竟然不是镜子,而是桌上的一盏茶,还是罗夕年的茶这件事上。
突然被人攥住手腕,只觉腕骨酸胀,桃面骤然一沉,大呵而出。
她堂堂诡界判官,何时被人这般拉扯过?当下心头火气上涌,手腕猛地往回一抽。
只是,她忘了自己面对的是一介凡人,这一拽力道何止千斤。
罗夕年本就后仰着,重心全悬在那只攥着她手腕的手上。如今被这股蛮力一扯,身体骤然前倾。
下一刻,温热的胸膛直接撞进一个带着冷香的怀抱。
鼻尖擦过她颈间的碎发,清冽的寒气混着淡淡的清茶香,猝不及防钻入他鼻腔。
罗夕年长睫微垂,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错愕,耳尖悄然漫上一层薄粉。
恰在此时,房门“吱呀”一声轻响,被人从外推开。
栉比奉命去喊热水回来,刚探进半个身子,目光便直直撞进房内。
就见自家素来淡然沉稳的爷,正被面容速冷的花主子揽在怀中。
二人贴得极近,姿态亲昵得不像话。
他惊得倒抽一口凉气,嘴里的“爷”一子,也硬生生噎回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