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怎么不坐?”
陈浔指向尹渊身边一把安置好的椅子:“娘子坐那里吧,大堂椅子少,将就一下哈。”
“……好。”
她不敢再去麻烦旁人,咬牙坐到那把椅子上,身上黏着的目光随之而动。
她将头尽可能地往下垂,余光还是能瞥见身侧碍眼的人影,索性直接把双眼闭上。
“把嫌犯带上来。”
几个衙役将被五花大绑的冷蓁拖上来,强行把他按在石阶上跪下。
“唔唔……”
陈浔把玩起桌上木笏:“好了,把他嘴里抹布取了,让他说。”
衙役刚取下冷蓁嘴里抹布,冷蓁就喊:“娘!”
“娘,救我,我是被冤枉的!”
冷翠烛不大想掺和这事。
从前尹渊要把冷蓁沉塘,她心软,费劲心力去求尹渊,还跳进湖水中去救冷蓁,到头来却成了给旁人做嫁衣。
就像陈浔说的,孩子不能没有母亲,而母亲可以没有孩子,她先是自己,再是母亲。
“一切,都看证据说话吧。”
冷蓁张大唇,撑住石阶的双臂颤抖,陡然吼道:“有人要陷害我,他们在陷害我!你连这都不明白吗?”
“不……你肯定明白,你在装什么啊?”
他瞪正端坐着的尹渊一眼,冷哼道:“他心里是在怎么想,你还不清楚?”
陈浔拂袖:“哎哎哎停停停……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衙内不准喧哗,冷蓁,我警告你一次。现在,若有什么辩解的话,就说出来罢,只是不准喧哗,也不准冲着别人骂。”
冷翠烛攥紧手中帕子。
她与尹渊搬到本县没多久,她又没同尹渊一同上街过,看样子,陈浔是不知她暗地里与尹渊的关系。
原来尹渊从来都是闭口不提的吗?
她抬眼去瞟身边男人,又对上那双寡淡若水的漆黑眼眸,愣了瞬,别开眼,余光见尹渊终于将头扭回去,不再看她。
“……”
“不必辩解,直接看人证。”
尹渊垂眸摩挲指上玉戒,肩头斑白发丝随之轻垂。
冷蓁:“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指手画脚?当个官很了不起?要不完了。”
陈浔拍桌而起:“大胆!尹大人也是你能随意评价的!”
“你骂我都行,就是不能骂尹大人!”
“更何况他今日,是以原告的身份坐在这儿,你这个孽障潜入尹府,窃取他家夫人衣裳首饰,其心可诛!他还未发话训斥,你倒蹬鼻子上脸来了?何其可笑!”
陈浔说罢,笑眯眯冲尹渊说:“大人,可别和这种人置气……他就是个碍眼的小贼。大人喝茶,喝茶消火……”
冷翠烛在一旁听不太懂。
冷蓁偷尹夫人东西?什么情况……这事还是尹渊告到衙门的?
自己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闷头不吭声。
“好了,来人,请人证上来。”
冷蓁倏地意识到什么,扭头惊恐望向堂外,双目睁圆。
他边哭边冲尹渊喊:“父亲,我可是你的亲生孩子,唯一的孩子啊!”
“您与母亲偷完欢就不管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