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床铺挺暖和,更别说她还披了件衣裳,热起来,就晕乎乎地想睡觉。
难道这人是想趁她睡着再行不轨之事?
还未思考出应对之策,男人就已钻进床褥,搂住她肩膀,贴了上来。
他身上太冷了,凛若冰霜。
即便是穿着中衣,隔着布料,依旧冷。
那覆在她肩头的手,还愈加收紧,使她双肩瑟缩。
玉体偎人,她不觉情浓,倒急张拘诸,紧张不已。
她是万万不敢睡的。
可是,她警惕许久,男人也只是搂着她肩膀,指尖抚过肩头凸骨,除此之外毫无行动。
她不禁松懈些,琢磨起形势。
男人好像和她枕的同一个枕头,她稍稍挪动下脑袋,还能蹭到男人的发丝。
是清涩的柏叶香。
嗅着那气味,倒让她有些意惹情牵。
若是她还年轻该多好。年轻一点儿,她与尹渊也常这样枕着,那时他总会蒙住她的双眼,不让她去看,似是羞怯。
不、不是尹渊。
但是……冷翠烛早已忘记那人是谁。
所有空荡的回忆,便全用尹渊来填。
要不然,她就彻底记不住那些花时往事,成了锈蚀的空壳子。
清晨她是被吵醒的,尹夫人带小丫鬟在她床边一直唤她名字。
“妹妹,”易音琬冁然而笑,“快起来了。”
她伸手将冷翠烛从床上捞起,给冷翠烛垫了个垫子在背后靠着。
冷翠烛脑袋发懵。
几个小丫鬟进来服侍她梳洗,等巾帕给她擦了脸,她终于清醒。
“这里是哪里?”
“尹府啊,”易音琬端着一小罐桂花油,“你昨晚走到半道上晕了,是小铃兰一个人辛辛苦苦将你拖回来的。”
“是吧铃兰?”
小丫鬟点点头,接道:“是的呀娘子,当时你走在前头,毫无征兆地就晕倒了,可吓死我啦!我是短短不能够抛下娘子不管的,所以我就使出吃奶的劲儿将娘子救了回来,安置在这间房里。”
见主仆二人描述得绘声绘色,冷翠烛将信将疑。
她也的确不大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似乎做了一个梦。
很可怕的梦。
“麻烦夫人和铃兰姑娘了……”
她不自在地理领口,发现身上寝衣极为精致,里面是退红色的抹胸裙,外头是玉色纱衫,纱衫袖口还用金线缝了并蒂莲花纹样。
易音琬:“你穿的是我的寝衣。”
“合适吧?送给你了,”她把冷翠烛从床上拉起,拉到梳妆镜前坐下,“我给你梳头,首饰也用我的,全送你,等会儿我再给你搭一套外穿的,也送你。”
“啊?这这这这不行的!我还是穿我自己的衣服吧……”她环顾四周,没找到自己褪下的衣物在何处,架子上没有,榻上也没有。
她的衣服去哪里了?
闻言,易音琬脸上笑意杳然散去。
小丫鬟怯怯说:“哎呀,娘子,这有漂亮衣裳穿了还惦记那几块布做啥……”
冷翠烛也觉察到气氛的不对劲。
“嗯,好。”她垂下脑袋,若是惹尹夫人生气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