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的欢愉让她整张脸都泛着异样的红,嫩红的鹅蛋脸上浮了薄汗,原本清亮的双目也哀婉迷离,额间几缕汗湿的发。
尹渊斜睨她一眼,松开手。
“定是那瓶药出了错,忍一晚就过去了。”
她闭目止不住叹息。
少顷,尹渊起身欲走。
她道:“可是我爱他。”
“……嗯。”
他头也不回地出了内室。
屋内燃了熏香,她一直哭,哭到头痛无力,就迷迷糊糊地晕过去,才晕没多久又醒来,她又接着哭。
这样的状况持续好久,她终于彻底没了力气,躺在床上,只两只眼睛勉强还能转转。
指尖猛地被针刺了下。
她转眸,见一个陌生的女人跪坐在床边,不知是何时进来的。
那女人对她殷红的指尖血左看看右看看,还将烛台端过来照。
尹渊从外面进来,走到床边:“如何?”
老女人揪住她指尖,张嘴嘬干她的指尖血,笑笑:“咦,果如大人猜测的那样,娘子这是中蛊了,血尝起来都甜丝丝的呢。”
“解铃还须系铃人,小的自然解不了别人下的蛊,但多服些水,将血液中的毒素排出,娘子能够好受些。”
冷翠烛难以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也理解不了。只是听老女人那样说,心里的悲戚、懊恼、愠怒……全翻了出来,绞混在一起,直把她的心揪得生疼。
待房中只余他们二人,他道:“你听见了?你不爱他,是他给你下了蛊。”
“不会有人因为几日的欢愉就爱一个人爱到死心塌地。你就算爱,”尹渊眸色愈深,“也是爱和他在床榻间厮混,不是爱他那个人。”
“才不是……”
“那你可知他是什么秉性?可知他的喜恶?”
“他若是在外非饮即赌,宿妓嫖娼,这样狗彘不若的渣滓你也爱?”
她翻身不回答,紧捂住砰砰跳动的胸口。
“……”
尹渊抚着臂上纱布,指尖陷进那处凹陷,似是要从中抠挖出血肉才罢休。
丫鬟们端饭菜进来,在床边支了个小桌,将冷翠烛从床上扶起。
尹渊还站在房中角落。
他缓步往床边走,丫鬟们便如同受惊的鱼群般全散开,退步到各处角落。
“喝吧。”他坐在床边,舀了勺白粥递到她唇边。
说是白粥,其实就是寡淡的米汤,浑白的汤面只浮几粒米。
“你也听到了,让你多喝水。”
她坐着不动弹,就连唇瓣也不张一下。
“没加春药。”尹渊淡然,“也没下蛊。”
她盯着勺中,自己憔悴至极的倒影,倏地哭出声。
“我好难受……”
尹渊仍举勺:“把水喝完。”
“赶快,我今晨还要去点卯。”
她咬唇将头伸过去。
等到她将那碗稀米粥喝完,尹渊又接过丫鬟舀好的虫草乌鸡汤,继续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