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见外面来来往往挺多人的,是在干什么呀?”
“好像……是来客人了。”丫鬟讪讪,“听说是个当官的,嗓门老大。”
果真如丫鬟所说,话毕,外头传来男人高亢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姒兄,晚辈陈浔来看你了!姒兄近来可好啊?”
冷翠烛换好衣物,悄悄潜入房中。
她原本只打算躲在花瓶后偷听,怎料陈浔不知是脑子抽筋还是怎么,直接将她喊了出来。
“欸,这花瓶后面怎么躲了个小娘子啊?站在风口不冷吗?我刚才上山都被风吹得直哆嗦。”
姒青回眸瞥了一眼,转转手中佛珠。
“大人,她认生,你嗓门太大,吵到她了。”
“小烛,你要来听吗?”
当然要。
更何况她现在已是退无可退。
小厮给她搬了个椅子在榻边,她温顺坐着,未加多言。
陈浔和姒青聊的政务她听不大懂,她不想懂。
自从上次尹渊说陈大人爱捞官府油水,她对陈大人的印象就变了。她原来还真以为陈大人是什么好官,毕竟面相看着挺和善的,看来不能以貌取人。
她坐得累了,就靠在椅背上,双手搭在榻上软枕,打量腕上手串和手上指环。
那金镶绿松石指环是姒青送给她的,他说她手指纤细修长,只有她戴才能映衬出指环的昳丽。
这样的珠宝首饰,他这几天送了她许多,全被她清醒时褪到匣子里去了,打算等到离开的时候全部带走。戴这只指环,只是装作很喜欢他送的首饰的样子,其实她没那么喜欢,首饰戴多了碍事。
而且,她现在对姒青的情感很复杂,她恨他,却享受他带来的失控至极欢愉,那种体验是她之前从未有过的。
某些时刻,她又对他所带来的一切无比厌恶,恨不得将整个身子浸在水里,将每一寸他抚过的肌肤洗到褪皮出血。
连带他所给予的东西也是这样。
有时觉得他大方心善,有时又对他随手的赏赐无比愤恨。
她双手倏地被男人握住,而后拉到他腿上放下,男人轻轻拍了拍。
姒青开口:“陈大人说,你认识他?”
“……啊?”冷翠烛回过神,瞧瞧面前神态各异的两个男人,不知该作何回答。
陈浔到底要干嘛……来之前先喝了二两吗,到底是谁想的让他做这个局的掮客。
“娘子,你忘啦,我是你结义姐妹的表哥的干弟弟呀!以前来你家吃过饭。”
“啊……对,”她蹙眉笑道,“不好意思,忘记了。”
“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和侯爷关系还好吧?”
“好,挺好的。”
“既然是故人,你们就坐在这儿好好聊一聊吧,正好我要出去喂喂孔雀。”
姒青捋顺肩头发丝,带下人微笑着出了门。
等门被合上,陈浔又变了脸色,一脸严肃:“娘子,如何?卖地的事有着落了吗?”
“卖地?”她咬唇,“完了,我把这事给忘了……”
“忘了?”陈浔揉揉眼皮,“哦,忘了啊……那娘子这几天待在这里是在?”
“罢了,先不说这个,你离家太久,尹大人已发觉了,又派人满县城地找你,离找到你的行踪应还要几天……你且放心,若有情况,我就飞鸽传书给你。”
果真如她所想那般,自己无缘无故地消失,尹渊定会派人去寻求她的下落。
上次失踪回来尹渊就将她困在尹府许久,这次回去不知又会经历怎样的一番拷打。
她现在顾不上这些,远火近火先救哪个她还是分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