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纤月不高兴了,轻哼了一声说:“才不会呢,五六岁的孩子连握笔都握不利索呢,怎么可能画的比我好。”她指着小金鱼圆溜溜的肚子说:“我觉得我画的不错呢,一看就知道是金鱼。”
胤礽露出一点嫌弃的样子说:“线条粗糙直白,毫无神韵。”他起了教书育人的心思,要亲自教她作画。两个人站在书桌前,程纤月虚握着笔,胤礽带着她的手,先是蘸取了红色的颜料往宣纸上涂了一块,接着涮笔使得颜色浅了些,又顺着刚刚的一块往下抹。
胤礽还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就这么抹了两块红,谁知道是什么,看着跟花瓣似的,不是说画鱼吗?程纤月懵逼的摇了摇头,傻不愣登的看着他。
胤礽带着笑在红块前头又抹了一下,两边留了空白,接着抬笔换了颜色,沾墨在空白处点了两个点。这下程纤月知道了,他在画鱼的身子。紧接着鱼鳞一点点的勾勒出来,一条红彤彤的锦鲤就跃然纸上了。
要说好看么,是挺好看的。可是程纤月却并不觉得她那副千鲤图画的不好。而且拿水墨画和简易画比较简直是在犯规好吗?于是乎她说起了歪理,“这是两种不同的绘画风格,您画的是水墨写生,我画的是简笔拟态。”
胤礽被她这套理论给说乐了,抬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胡言乱语。”
程纤月哼哼唧唧,总之就是不承认自己的画画水平不行!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结果到了第二天午后,景顺带着人给她送了个可供观赏的鱼缸。
景顺说:“二爷的吩咐,请您观赏游鱼。”顺便陶冶一下情操,多看看真的鱼就不会画那个所谓拟态的鱼了。当然他没把主子的话说的那么直白而是说:“二爷说您看惯了鱼再作画就能画的好了。”
程纤月:
虽然景顺话说的很漂亮,但依旧不能掩盖胤礽对她审美和作画的嫌弃。程纤月就想你们都不懂艺术,哼。要是现代,有些所谓的大师胡乱几个线条都有人追捧呢!她这般想着干脆把自己当成清朝的毕加索了。
不过送过来的鱼缸还是很好看的。那是个白底青花厚底的圆缸,下头配有黑檀的支架,里头布置着假山、水草还有布满青苔的鹅卵石。当然重点是金鱼,几尾红的、黄的小金鱼拖着大大的飘逸的尾巴在里头游来游去。
程纤月就这么坐着玩起了鱼。她叫人去外头折了芦苇来,拿细细的草叶子去逗金鱼,轻轻戳戳它们的尾巴就看它们一溜烟的游到别处去了。她把里头的鱼都戳了个遍,然后叫人取鱼食来喂它们。
就这样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等天黑后胤礽从畅春园那回来,就看程纤月特别欢乐的跟他说金鱼好可爱之类的,他就问:“那你看出什么门道没有?”
程纤月一下卡了壳。胤礽摇了摇头又要教她画鱼,程纤月赶忙说:“爷还没用膳呢吧,先吃饭好吗?”她往远处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赶快上膳,笑着转移话题说:“今天我特意叫人做了一道鲫鱼豆腐汤。”
等膳食送上来,她亲自盛了一碗奶白奶白的鱼汤放到他面前,希望他看在这个的份上别折腾她了。但显然胤礽没打算放过她,等吃过饭淑过口,他又把她拉到书桌前头去了。
程纤月没法子,只能顺着他在纸上画国风金鱼,画的握笔的手都酸了。直到到了床上,程纤月还在那揉自己的手呢。
不是,就算是学画画也不是这么个速成法啊!
第二天胤礽依旧早早的走了,即便是不上朝他也要去畅春园那给康熙读折子,和康熙一起面见大臣。但今天晚上他却没有过来,程纤月觉得他可能歇在前头或者是去福晋那?内心忍不住欢呼雀跃:噢耶,今天终于不用画鱼啦。
没一会的功夫若云走过来轻声跟她说,不是胤礽歇的别处了,而是他根本没有回来。
没有回来?
程纤月疑惑的蹙起了眉头,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东边。怎么,难倒是畅春园内出事了?
畅春园内确实出了件大事,三爷诚郡王避着人特意挑在了傍晚过来,一来就噗通朝着康熙跪下了,接着痛哭流涕的说:“皇阿玛,儿臣要状告直郡王,大哥他,他私通喇嘛魇镇太子!”
第34章魇镇事发三爷这么把话一股脑的说完,……
三爷这么把话一股脑的说完,就见皇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接着捂着胸口重重往后倒了下去。幸亏这后头是炕榻,不然人倒下去可就完了。不过这也把三爷吓的够呛,忙不迭的大叫了一声:“皇阿玛!”这一声可算把伺候的都惊醒了。
清溪书屋内立马传召了太医,在几名太医的施针下,康熙才悠悠睁眼。此时胤礽正在一旁侍候,他都打算跪安出园子了,却没想到遇到了这种事。至于三爷,他还在下头跪着呢。
“皇阿玛,”胤礽方才已经从三爷的嘴里知道了大概,见康熙转醒立马关心的、温声细语的说:“您千万不要动怒,保不一事有蹊跷。儿子相信,即便直郡王再厌恶儿臣也断然不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康熙迷蒙着双眼,不过慢慢的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寒光四射。下一秒他抬起手来,胤礽和梁九功忙不迭上前把他给扶起来,接着便听他压着怒火沉声说道:“查,给朕查!”
三爷刚刚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见康熙无碍赶忙跪着上前一步,带着哭腔说了声:“皇阿玛。”
接着这一声就把康熙给招过来了。一股猛烈的带着戾气的视线将他锁定,三爷被这样的目光注视下瞬间脸色煞白胆战心惊。
“老三,你可真是好样的。”康熙如是说,任谁也不知道这话是真的在夸赞还是在嘲讽。
三爷一时间不敢吭声,头紧紧的贴在地上,最后还是胤礽开口道:“老三,滚出去跪着别在这碍皇阿玛的眼。”三爷这才忙不迭的向上磕了个头说:“皇阿玛保重龙体,儿臣跪安。”
等三爷出去后,胤礽又转过头安抚康熙道:“皇阿玛,纵使是流言蜚语但涉及魇镇那也是兹事体大,不怪老三仓惶禀报。不过儿臣相信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究竟是子虚乌有还是有人蓄意蛊惑,届时一定还直郡王个清白。”
康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冲他摆了摆手。胤礽知道皇上这个时候肯定不想见人哪怕是他,于是轻声道了声是,后退了两步从清溪书屋内退了出去。
外头三爷跪了片刻,等胤礽出来看到他扬了扬头才敢站起身来。胤礽和三爷一起往外走,边走边说:“老三,亏你还知道避着人。不过你都是哪里得到的消息?”
三爷抿了抿唇,刚刚那一糟把他的七魂六魄都惊出来了,要是皇上真有个好歹那他可就成千古罪人了,磕磕绊绊的说:“弟弟也是阴差阳错听见的风声。”然后他就暗中叫人留意了,果然看到直郡王府上喇嘛频频出入。
胤礽见他这么说当下也不细问,叹了一口气道:“罢了。”